春宝将那松塔捡起来,揣入袖儿里,“先生可有看好?”
那算命先生双目莹亮,“你这手相,初走低落,多见血光之灾,可这后来的起势,简直是一步登天,顺风顺水。”
后又拧了眉毛,“切记你命中同江姓男子犯冲,日后定要多加小心。”
春宝一愣,“姓江?不是姓何么?”
算命先生看了春宝许久,“你之前给个江姓男子百般刁难该是没错,至于何姓人士,与你而言该是同伴,并非命中煞星。”
后又道:“再者,有苍姓男子为你命里贵人,你也当多加注意。”
春宝听得半知半解,“姓苍?”
算命先生徐徐点头,“诚然。”
春宝点点头,“我记着了,谢谢兄台。”
算命先生又道:“小兄弟不必客气。”
春宝拱手抱拳,正欲转身而去,却听得身后音色焦急,“小兄弟,卜银还没给呢……”
春宝身上哪有什么银子,可一想出来行走江湖,这般行事实在不妥,便道:“敢问先生贵姓?”
算命先生也是一愣,“姓苍。”
春宝一字一句道:“苍先生,三疯初入江湖,穷困潦倒,身无长物,此一番定将牢牢记住先生姓名,改日飞黄腾达,定十倍卜银奉还。”
那算命先生一听没钱,登时翻了脸,上前几步,揪住春宝的衣襟便是一通老拳,直打得春宝眼角乌青,金星缭绕。
“小畜生,没钱算你娘的命!”
“爷爷都要不在这地界干了,临了还摊上你这个赔钱货,实在晦气!”
“我呸!”
……
春宝任由那算命先生揪打,唯连连后退,也未有使出一招半式,谁聊自己竟退得凶了些,竟一个踏空朝身后仰去。
算命先生那张老脸越发的远,直至成了一个小黑点。
春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然给那老畜生推下山崖,惊恐之余,便是手脚并用,未了竟在半山腰给人抓了手,提了上去。
那老者鹤发童颜,一派宗师风范,见了春宝却是两眼含泪。
“师弟,你终于来了。”
春宝给那算命先生打得面皮肿胀,有些睁不开眼,“你是哪个?”
“你却看看你,练功练得走火入魔,竟连师哥都不认得。”
春宝一愣,“师哥?”
那老者未有听清春宝语调疑虑,只返回山洞里翻找许久,拿了一挂羊皮卷出来,郑重交予春宝手中,“师弟,师哥老矣,振兴门派之事,就只能交予你等后辈,此乃师哥毕生心血太极手卷,你定要不负众望,将吾派发扬光大。”
春宝垂眼去看手上手卷,振臂一展开,尽是武林绝学,每一招皆山河之势,豪兴万丈。
洞外忽然雷霆大作,狂风行浪。
第79章 番外 哄妻
夏夜。
一轮醉月,满庭馥郁。
木门吱呀一声,里头出来的小孩约莫六七岁,生的是玉骨冰肌,凤眸黑亮。
喜连忙完了手里的活计,正欲回屋去睡,却见那葡萄藤蔓下坐了个小人儿,小脸漫在月色里,镀一层银似的,越发显得貌若仙嫡。
江莫离微微侧头,“喜伯?”
喜连瞧他这副摸样,很自然便想起自己初见元荆的时候,一样的精雕玉琢,性子寡淡。
念及至此,喜连眼底细纹渐深,“离儿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江莫离裸一双足,白的堆雪莹霜,“屋里闷热,还是外头凉快。”
喜连笑道:“喜伯给你屋里头洒些凉水,将热气儿蒸干净了再睡不迟。”
江莫离摇摇头,音若糖甘,“不必了,你去睡便是,我在外面待一会就回去。”
话说这带江莫离的时日,怕是那两个人加起来也不如喜连,这老太监只把他看的比心肝都重要,又因这小莫离的性子寡淡,像极了元荆没疯的时候,喜连服侍起来便更是尽心尽力,这会儿又哪里肯听劝,直接二话不说,提了桶水就过去淋地。
江莫离见喜连执意如此,也未有再吭声,只端坐一处,微垂了眼,浓长羽睫上落一层碎星。
北疆夏夜冷凉,有哪里会热的睡不着,自己此一番出来,闷热是假,睡不着却是真。
平日里不管隔壁有什么动静,江莫离都能安睡入眠,可今晚上这动静却同平时不大一样。
爹爹的音色像的像一块冰,“何晏,你这算什么?”
紧接着便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钝响,何爹爹音色自那死寂里显得格外沉郁,“我当你不会怪我。”
另一边沉默良久,“我没怪你。”
又接着道:“这几年我过的很好,倒是要谢谢你。”
“那你为何还踹我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