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他手，用力往那勒出一道抓痕，而后睁着一双红彤彤眼睛，生气说：

“你打我吧，你把我打死好了。”边说，人又哭了，而这次泪跟停不了似，哗哗往下流。

顾城这会儿也瞧出了点端倪，高大身体往后退了点，不再压着她：

“出什么事了？”

明月只顾着哭，根本没想过要回答他话。

“夏明月，你今天好给我老实回答，否则……”威胁话还没出口，女孩哭得大声，边哭便控诉道。

“呜……你还有脸问，都……都是因为你！”

顾城皱起眉退开，也没打算安慰她，反倒抱着胳膊冷飕飕道：

“你好给我解释清楚。”

解释？

明月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男人目光下，随即爬下床往厕所走，顾城看着她蹲下翻垃圾桶动作，心底浮出一丝困惑。

正要问，一个用过验孕棒便兜头朝自己砸了过来，“啪”一声敲他额头上。

顾城脸色一沉，抓下头上东西刚要发火，可瞧清时，目光一滞，好半晌才压着嗓音问道：

“这是谁。”额上渗出了汗，男人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二，可还是忍不住要去确认。

明月扶着墙，这才勉强稳下了自己身体。

她睡衣领口正大开着，上面有几颗口子被他扯蹦了，不知掉到了哪。

瞧着不远处男人，她抱着膝盖坐下，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脸问：

“你滚！滚！”明月哭着大喊，根本不想看到他。

捏着验孕棒手越发紧，顾城看着正蹲不远处女孩，僵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个消息无疑于晴天霹雳，劈了他个措手不及。

扔掉了手里东西，他很冷静下来。

“明天……”艰难走过去，他将她圈进怀里，“明天，我带你去一趟医院，如果真有了……”

后面话他突然说不出口了，手慢慢摸上了女孩小腹……那是他孩子，他也想留，可现实却不允许……

69

隔天中午,当车子从医院里开出来后,车内两人皆没有进行交流。

静——弥漫四周是一种诡异安静。

“这个孩子,你想要吗。”好半晌，身旁传来顾城声音,她没有看他，只顾着垂眼盯着自己手,两只白嫩柔荑交握胸前，因为慌张那里衣服已经被抓成了一团。

她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微微颤抖双肩还有那双乱揪手已经表明了自己心境。

“不……不要……”片刻后，明月哑着嗓子说道,好不容易忍下眼泪这会儿又啪嗒啪嗒掉了下来，透明珠子跟断了线似,不停打衣服上，往那滴出了片片水渍……顾城专心开着车，也是一脸凝重。

“我不要！”见他没有反应，还以为他是要自己生下来，明月急了，攀过去，抓着他手臂猛摇，“顾城哥，我不要，不要！”

“放开。”顾城费了点劲才抓紧了方向盘，侧过脸瞪了她一眼，“没看到我开车吗？你不要命了？”

明月被他这么一凶，吸了吸鼻子把手收回，蜷起身体无助抱着膝盖小声哭了起来。

“呜呜”哭声小得可怜，而一直压抑情绪从报告出来那一刻起便当场决堤，她突然害怕起来，看着男人侧脸，想到他对自己所作所为，她真恨不得出个车祸，让他就这么死了算了。

顾城专心盯着前方路况，手上动作不停，到底是什么时候怀上？

忍不住往身旁看了一眼。

抿起唇，他目光徒一亮，想起了小家伙发酒疯那晚，那晚他确实忘了做保护措施，毕竟这样美景难遇，他可以说是完全陷了进去，浑身沉浸·感当中早就找不着北了，谁还有那心思去管戴没戴套。

过了不久，车子一家饭店门口停妥，顾城解了自己安全带，看着她还没个动作，便侧过身要去帮她。

“我，我要回学校。”攥着扣眼，她不愿让他碰，“放开我。”

“先吃饭。”掰开她手，而后跟抓小鸡似把她拎出车外。

“别碰我！我要回学校！”一下车，小丫头便闹个不停，又哭又喊，愣是惹来了不少好奇目光。

顾城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可也不能由得她这么闹，正巧旁边有个人工喷水池，他思忖半晌，拎着她几步走过去：

“你再吵，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明月垂眼瞧着脚底下清水，再往深里探，还能看到几枚银币，虽然水不深，可周围人来人往掉下去一定非常狼狈……她不敢看他，只能默默闭上嘴，咬着唇摇了摇头。

见状，顾城收回了手，一使劲把她抱紧。

“我不要生孩子。”她抓着他衣襟，呜呜哭了起来，声音不大，可每一下都像是直接撞进了他心底，往那里敲出一波又一波涟漪。

“不要。”过了许久，她红着眼重复。

“先吃饭。”他叹了口气，目光她扁平小腹上流连不去，“过几天，我们再去一趟医院吧。”

他们都需要时间来适应，适应这一个生命诞生……与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