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1 / 2)

何泉迟疑的说:“天子,膳房的红枣糯米……只有这些了。”

“只有这些了?”杨兼吃了一惊,说:“朕昨日里,不是做了许多?”

何泉稍微看了一眼小太子杨广,迟疑的说:“回禀天子,全都被……被太子享用了。”

杨兼震惊极了,儿子昨日一口气吃了小十颗,还以为他吃饱了不吃了,哪知道在不为人知之时,竟然又吃了这么多,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颗枣子,杨兼粗略的数了数,六颗!只剩下六颗了!

儿子的胃还好么?

杨兼撇头去看杨广,杨广则是小大人儿似的坐在案几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插着手说:“是父皇让儿子多食补血的。”

杨兼:“……”

杨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那红枣银耳羹呢……”

何泉硬着头皮说:“回天子,锅里只剩下枣核了。”

杨兼:“……”

杨广仍然插着小肉胳膊,抱臂坐在案几边,冷冷淡淡的说:“银耳羹是好食的,但是枣核十足饶人,父皇下次若是再做银耳羹,还是把枣核剃了罢。”

杨兼:“……”听起来是父父和枣核的不对了?

杨兼揉着额角,说:“去膳房再拿些小点心和酒水来,这样太寒酸了。”

“是……”何泉赶紧小跑着去取点心,摆满了案几。

刚刚摆好案几,河间王萧岑便来赴宴了,拱手说:“外臣拜见天子。”

杨兼笑的很是亲和,说:“说甚么外臣不外臣的,来,快坐下来。”

何泉很有眼力见的给河间王满上酒水,杨兼举杯说:“听说河间王与我儿有缘,我儿木讷的很,不愿意与人多说话,难得见到一个体己之人,来,朕敬河间王。”

“不敢当不敢当!”萧岑听到杨兼的话,还以为杨兼真的赏识了自己,笑着客套:“怎么敢让天子敬酒呢?小人敬天子才对,天子,请幸酒。”

杨兼只是轻轻抿了一口酒水,他的酒量虽然比两个弟弟好,但也不好多饮,免得误事儿。

河间王萧岑却因着欢心,一杯全都饮尽,滴酒不剩,何泉又上前满上。

杨兼轻轻放下羽觞耳杯,微笑着说:“河间王,这乃是朕亲手做的小食,也不知河间王平日里爱不爱食枣子。”

“爱食!爱食!”河间王笑着说:“外臣平日里最爱食枣子了。”

萧岑一方面是奉承杨兼,杨兼一个君主,亲手给自己做小食,这是多大的荣光?就算是不爱食,萧岑也要夸的天花乱坠才是,如此一来,杨兼欢心了,岂不是会更加看重自己?

更别说其实萧岑这个人本就爱食枣子了。萧岑最喜欢的便是枣子,一看到案几上的枣子糯米,是以前自己没食过的新鲜花样儿,糯米雪白雪白,红枣艳丽,组合在一起犹如一片红墙高瓦上落下的皑皑白雪,说不出来的好看。

杨兼微笑说:“当真是巧了,这可是朕专门为河间王做的,请用。”

萧岑可不知道,专门给自己做的红枣糯米,险些被小太子杨广给吃“绝种”了!

他受宠若惊,谢过之后,立刻伸手过去,想要捏起一颗糯米红枣,哪知道……

唰!

一个小影子突然闪过来,闪电一般抓走了本该是萧岑的糯米红枣。定要一看,可不就是小太子杨广么?

杨广捏着糯米红枣,好像小仓鼠一样使劲磕,两三口将一大颗糯米红枣吃下肚,一脸幸福满满,意犹未尽的模样,光看杨广眯着眼睛的餍足小模样儿,便知道糯米红枣有多好吃。

萧岑没在意,以为只是“意外”,随即又伸手过去,准备再次拿起一颗糯米红枣。

唰——

第二次,杨广抢在前面,把萧岑本想拿起的那颗糯米红枣抢走,两口塞进嘴里。

萧岑的微笑稍微有些尴尬,第三次伸手过去。

唰!

不出意外,第一次如果是偶然,第二次如果是意外,第三次果然就是不出意外了,杨广再一次抢走了萧岑的糯米红枣。

承槃中一共就六颗糯米红枣,杨广一口气食了三颗,小嘴巴鼓着,里面全都是没嚼完的糯米红枣,腮帮子鼓的也像小仓鼠一样。

萧岑的面容僵硬住了,一点点凝固,一点点龟裂。

杨兼在案几底下,稍微撞了一下杨广,示意他收敛一点,谁能想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竟然这么孩子气?

杨兼提点了一下杨广,还以为他会收敛,哪知道杨广根本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伸出小肉手来,“唰唰唰”把承槃中最后三颗枣子也给抓了过来,全都攥在小手掌中。

一瞬间,杨兼见到萧岑的脸面震惊不已。

杨广则是气定神闲,抱着枣子往嘴里塞,含糊的说:“孤与糊间王一见如故,糊间王不会连两颗枣子,也要与孤抢罢?”

河间王萧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得出来,他的额角青筋在蹦,倘或不是杨兼就在面前,萧岑气的恨不能立刻掀桌。

杨兼打圆场说:“让河间王看笑话了,我儿就是贪食了一些,”

“这没、没甚么……”萧岑偏偏有求于杨兼,还不能发火,看着空空如也的承槃,深吸了一口气,挤出僵硬的微笑,说:“小太子天真烂漫,这是……这是好事儿啊。”

杨广斜斜的挑唇一笑,故意一面食一面晃着杨兼的袖子撒娇,说:“好粗!好粗哦!好粗!父皇!”

萧岑眼皮狂跳,怎么也没想到,其实这是杨广在趁机报复自己,只不过报复的方法,真的是“入乡随俗”,最多三岁半的娃儿想出来的法子,不能再多了。

杨兼无奈极了,只好转移话题,说:“不知河间王有没有听说,昨日别宫的刺客竟然全都暴毙了,当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凶。”

萧岑听了这件事情,并没有慌张,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模样,反而四平八稳的,杨广和杨兼都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萧岑,这么一看,萧岑果然不像是行凶之人。

萧岑应和说:“是了,外臣也听说了,刺客如此为非作歹,在别宫行凶,还妄图截杀我大梁的公主,真真儿是岂有此理,必然是陈人所为。”

“哦?”杨兼说:“河间王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