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之后的事情就容易了许多,霍临秋找着霍少辛与他谈了具体,他也不管这些布料要做何用,只管每匹加了五十文卖给了他,期约一年。当然这约定也有个附加条约——“大哥本事,还望能帮忙小弟躲了二哥来寻麻烦。”

“这是自然,小弟如此知情识趣,我怎会让些个恼人厌的人来叨扰你?”霍少辛笑脸迎人,伸着手就想去拍霍临秋的肩,可惜被人灵巧躲了去。一手顿在半空这少爷也不着恼,只自然放下背于身后,他看着霍临秋,最后只感叹句,“小弟也是长大了,大哥甚感欣慰。”

至于欣慰过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各自不相关地活下去。

霍二最后的结局有些惨,据说就连官府的人也出来寻他晦气,这些霍临秋也不太清楚,那日霍少辛虽答应替他挡麻烦,他还是与刘珀商量关了店门回村里住段时间。所以就在霍二被整得焦头烂额又想拖他下水时,他正与刘珀在家里晒太阳睡大觉。

直至这都快闹得满城风雨的霍二忘恩偷财之事平息,那倒霉二少爷被迫逃离了汾州城,霍临秋才终于与刘珀晃悠悠地回到县里,许久未见,街坊邻居见着他们都说这两人都养白胖了不少,刘珀对此有些糟心,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有小肚腩出现了,哎~中年危机啊,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后来有段时间,刘珀每晚都央着小哥压住他的脚在床上做仰卧起坐,霍临秋不明就里地瞧着他姨父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坐起来,甚是麻烦的样子便问说是怎么了,刘兄弟甚是不忿地瞥了眼小哥只松散挂着里衣的结实身体,又撩了自己衣裳露出自己不知何时起变成白花花软绵绵的小肚子。

“我再这样下去定是要成胖子了。”

“还好啊。”霍临秋身上在他肚子上摸了把,嗯,是没有已经结实了,但手感却变好了啊~于是小哥好心安慰刘珀说,“没事,姨父成什么样我都不嫌弃你。”

“呵,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刘珀讪笑一声,又瞥了瞥霍临秋那副实在精壮的身材,羡慕嫉妒难以言表。他心想这找个比自己小很多,而且还是一个性别的情人真是件挺伤自尊的事啊。哎~中年男子心思当真细腻敏感哟一碰就能伤到哟~某兄弟一边哼着荒腔野调,一边继续做着他的仰卧起坐。只望这曾经有过美好肌肉能重新回来。

再说回霍家那些人事,说起来经他们这么一闹倒也给霍临秋的小铺子带来些机遇。要知不久前与霍少辛签了合约后,那少爷可是很给面子地宴请了不少当地名流以示庆祝。这些赴约的金贵人物各个心思巧妙,晓得霍大给他们引荐霍临秋就是为了做姿态。他们平素以这人马首是瞻,如今当然也要做个姿态给人行方便。想当然尔,这有钱人能做的姿态除了烧钱还能为何?于是小哥布铺的生意就以非常不可思议的速度火热了起来,连带着其他一些不相干的人都跑来凑热闹,虽说这光景只是昙花一现,但到底也算是有好处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本来写霍家是想找个机会给阿秋秋一个“名分”让他进族谱神马的。。

不过失败了- -

十分秋色为伊忙

一晃两三年过去,这年秋,又是那万人抢过独木桥的科考之时,刘小僖再次应考,抽踌躇上路。这刘小僖虽不再与程庆礼一同读书,但两人交往未断还是结伴出发。三月后,有程家小厮快马奔回,一路高喊他家少爷榜上有名,中了举人。刘珀听闻消息,就想去问问那小厮自家小孩儿的情况,但转念想若一同考中,那小厮总会捎带告诉,如今看来,怕又是不如意了。

果真半月不到,刘小僖失望而归。

不同上次回来故作轻松,更没了再上次的使性耍赖,这孩子像被人抹去了光彩,徒留下一层苍白。刘珀看着他心里难受得很,他想说咱们别考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可话头在嘴边徘徊一圈,说出来的却变成了“这趟回来得挺早啊。”

刘小僖嗯了声,他对刘珀说他好累,刘珀便让他回屋歇息,自个儿打了热水送去。

霍临秋关了店铺回来时刘珀已准备好了饭菜,他在饭厅叫了刘小僖两声让他来吃饭,半天没有回应,以为是睡着了,便挪步走去他房间敲门。

小孩儿的房门虚掩着,刘珀正要推开,却从那门缝里瞧见方才搬来的浴桶还摆在远处没得动,刘珀着急,视线在房间里扫了圈,终于停在床边书桌上。他那已经长大的孩子此时正趴在桌面上蜷成一团,仔细瞧着他的肩膀不时抖动,偶尔还有压抑的啜泣声。刘珀只觉自己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难受,可惜他不是感情细腻会安慰人的人,他甚至是笨拙的,所以在这时候,也只会躲在门口陪着刘小僖一起伤心,后来还是霍临秋等了他们半天不见人,寻来门前,劝说“让他哭会吧,想通了就会好的”这才悄悄揽了刘珀走人。

这一晚真是搅得谁都没有睡好,到了第二天,刘小僖大清早就来敲刘珀的房门。刘兄弟心挂着他,这会衣服都不披就把人拽进了屋。这父子俩在桌边坐好,刘珀偷偷看着他儿子的红眼睛,刘小僖悄悄打量着他爹的黑眼圈,都是同意地小心翼翼。

好半晌,刘小僖才终于开口说。“爹,科考之事这以后……就算了吧。”

刘珀一听这话,也不知是要说吃惊还是松了口气,他面上还是问道,“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没什么,上次就该绝了心思的。”刘小僖扯了个笑,那笑容真是比哭还难看,“我的水平我知道,上回已使了全力,我却以为是自己运道不好,如今看来……”

人之才情到底有几分天生注定,刘小僖从小在村里长大,这一路除几次游学,毕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历练匮乏又不真是饱读诗书,如今能混得半桶子水已是不易。说来这其中刘珀也该承些错误,他让小孩读书,却又使这孩儿只知读书而不懂其他,所幸后来他有所觉引了他去蒙馆帮忙,这会刘小僖在绝了科举心思后,也想到这上面。

“我以后便去那蒙馆帮着李夫子好了,只不知夫子肯不肯收他这没用的学生。”

“他哪会不收你?”程庆礼中举的消息传到村里,那夫子就找过刘珀让他别对刘小僖说太多,这以后机会多得是,并无所谓早晚。那夫子会如此说怕也晓得刘小僖不中,只他虽对这学生的才华遗憾,但经了这些年早已将他看作是自己小辈。刘珀如此安慰刘小僖,那孩儿终于勉强露了笑说,“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