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罪孽风云录 沈青灯 4660 字 10天前

从没 有任何时候让她 这样清晰、冷静地观察自己 。

路易指尖从她 脸庞开始下滑,带着冰冷与挑剔,他慢条斯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感想:雨好大,我终于不卡了。

下一章凌晨三点更新。

第103章

“你 四十六了, 你 现 在老得就像是一直耋耄之年的老猫,现 在眼角全是皱纹,难看得连去嫖|娼的最下等鳏夫都看不上你 , 粗糙的表皮下面,是你 恶臭的口轮匝肌和中 隔肌, 它们已经开始老化,如果解剖出来,就会像一滩腐败的动物, 它拉扯着你 松垮你 肌肉, 鼻腔里面还有 恶心的鼻涕体液,让你 越来越丑陋不堪。”

他 指尖冰凉得让人打颤,“想一下,你 的存在有 什么 意义呢?你 的脖颈就是根干枯的竹竿, 这是你 全身老化僵硬得最快的地方, 这里的褶皱让人觉得恶心, 还散发出垂老的异味, 你 的乳|房也已经松弛干瘪下垂, 输乳管里没有 一滴腥黄|奶水,你 现 在生理功能 丧失, 无论 从性别还是年纪看,你 都是个废物。”

“就像你 吃人肉、饮人血, 人体里所有 毒素汇聚到你 的胃, 再分解扩散到血液, 让你 整个人肮脏低贱,多余的就从肾脏、输尿管、膀胱、尿道一路向下,你 自 以为高傲尊贵,可你 与曾经监牢那些食物有 何不同?终究你 也像这些排泄物一样被抛弃, 践踏入泥土,与千万人的屎尿融合成一体。”

“你 脏不脏?玛丽 罗伯茨。”

玛丽 罗伯茨随着他 的手指,与淡漠腔调,震惊得打量着镜中 狼狈的自 己,颤栗着,哆嗦着,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路易斯 安茹神情恹恹然,声音如流水溅玉般清淡,魔力般让整间囚笼出现 诡异寂静,连她 都无法反驳,只能 安静听着。

“你 看你 现 在多可怜,去捡食老鼠和蟑螂,不吃你 根本活不下去,它们从下地管道钻出来,浑身腥臭带着无数病毒和城里人的排泄物,你 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吞咽下去。”

“玛丽 罗伯茨,你 不仅老了,这并不是英雄迟暮而是要逐渐化为一滩腐肉,连野狗来嗅都会嫌弃地存在,你 现 在连你 那可悲的脸面都维持不住了,这么 多年以来,你 吃下了所有 人都嫌恶心的污秽,于是,你 成了世界上最肮脏恶心的存在。”

路易斯 安茹碧绿眼眸美丽夺魄,嘴里说出的话却如魔鬼般骇人,玛丽 罗伯茨目光呆滞地慢慢转移到他 身上,怯生生地充满惊骇,她 胆寒地看着这个男人,像邪魔、像修罗,只能 说,他 根本不是人。

她 的泪水早已止住,心里堤坝早就随着他 的话崩裂、坍塌,再也重塑不起来,她 清楚知道,那是她 仅剩的一点骄傲,也被这个男人的一翻荒唐之语推翻,踩在脚底化为淤泥。

尊严往往就是这样,旁人啼笑皆非,而自 己苦苦支撑,也总能 靠着那么 点玄而又玄的东西煎熬着活下去,可若那一点薄弱的支撑都被人碾碎,那么 人也不再是人了。

她 颓废的倒在墙壁上,任由老鼠啃噬自 己的脚。

失魄闭上双眼,轻声道,“路易斯 安茹,你 就是个怪胎。”

他 浅笑着,“你 也是个疯子。”

“现 在你 是最终赢家 ,你 杀了我吧。”她 认命般侧过头。

把镜子撤离,路易斯 安茹站起来,整理拉扯了片刻西装革履的外套,用洁白手帕擦拭去手上沾染的淤泥,“我会放你 离开。”

玛丽 罗伯茨一怔,睁开双眼再次重燃诡异的神采,咬字清晰道,“你 骗我!”

路易并不言语,只是冰冷的双眸让人觉得他 根本不会说谎。

“你 那么 恨我,闯进我的庄园,屠杀我的奴隶,最后碾碎我的自 尊,不就是为了报仇么 ?你 既然那么 恨我,为什么 不杀了我?只有 疯子才会理解疯子,你 想做伪善的神明 让那些贱命敬仰你 ?对你 俯首称臣?呵,你 血肉里永远是个邪恶的怪胎,我没有 冤枉你 。”

说到最后她 已经有 些歇斯底里。

“你 不配死在我手上,让大众来审判你 吧。”路易很平静,说罢他 便准备离开。

玛丽 罗伯茨急切地想阻挠他 ,匍匐在地尖叫着,“你 站住!你 要去哪儿,你 不许走 !你 走 了我也不离开!路易斯 安茹你 想杀我!你 一定想杀我!你 敢放我离开,我出去以后一定会要了你 的命!我会报复你 !”

她 的尖叫让加列耳膜发颤,怒道,“嘿,你 个不识好歹的疯婆子,放你 走 了你 他 妈还不走 ,赖在这个鬼地方舒服啊?我警告你 啊,我虽然不打女人但看你 做的那些狗比事,你 已经不算是女人了!小 心我……”

拳头虚枪一晃,吓得她 狼狈滚在地下抱紧额头。

路易再也不屑多看她 一眼,转身瞥向莫里斯,淡淡道:“你 知道怎么 做的。”

莫里斯对待路易斯安茹,永远是那么 虔诚报以由衷的敬意。

“是的,我尊敬的主人。”

路易冷漠行走 在这座地下监狱,身后跟随的手下尊敬地低着头也不言语。

今日一过,这座二十六年来埋藏无数人冤魂的地狱,就要在烈火中 付之一炬,灼热滚烫得烈火会清洗深埋的罪孽,让所有 人的骨骼血肉信念化为灰烬,灰烬会随着尘土掩埋,风化湮灭,被人类彻底遗忘。

忽然,路易脚步一滞,面无表情的看向那间狭小逼仄的屋子。

如今它铁门大敞,里面放着一个长相奇丑的女人,那女人目光呆滞双臂已被斩断,被捆绑在椅子上,箩筐里的老鼠不断啃噬着她 的大腿脚踝,不知道已经啃了多少天早已露出白骨。

路易注意到的不是她 ,而是她 身后被污血染黑的草垛,那里二十年前躺着一个疯癫的女人。

她 时而抽打她 幼小 的孩子,将所有 的恨与痛,无法承受的纠缠发泄在这具年幼的身躯之上。

漂亮的脸扭曲着,她 用掐用板凳砸、甚至用孩子的头去撞墙。

“你 为什么 不哭!你 这个杂种是傻了吗,我是生你 的人,早知道这样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把你 溺死在马桶里,你 刚才为什么 不向公爵求饶救我,你 是不是也想让我去死,你 说,你 是不是也像让我去死……”

她 双眸已看不见一点理智,腥红疯狂占据了高地。

“你 去求求他 好不好,你 是他 亲生儿子啊,有 血缘关系的啊。你 的话他 应该听的呀,让他 放了我好不好,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求求你 ……”

她 跪倒在地,眼泪这些年都已经流干,即便知道让孩子去乞求那个魔鬼是徒劳,那是个连亲生儿子也吃的恶鬼,却心底也仍旧抱着微薄希望。忽然精神分裂般脸色剧变,变得丑陋暴躁,她 扬起木棍,“我生了个哑巴有 什么 用……我想打死你 ,你 死了或者 残了,他 或许就来看我了,他 以前那么 喜欢我,这样我就有 机会求情了。”

声音轻柔得渗人,“来乖……把你 腿伸出来,让妈妈轻轻打几 下好不好……”

……

时而,却又像个温柔尽职的母亲,将瘦小 的男孩拥抱在怀中 ,两人一起蜷缩在冰冷墙边,用稻草和体温尽力温暖着男孩。

她 割破手指,将抵到饥饿快晕厥的男孩嘴边,平静道:“喝吧。”

“把你 生在这里是我的错,我的命已经很苦了,为什么 还要连累你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虽然你 的出生是个错误,但是如果、如果有 一天我们得救了,能 离开了……”

“我就带你 去喝牛奶,那个东西是甜的,你 知道什么 是甜吗?就是……很甜很甜?”女人文化低想不出形容词有 些懊恼,“反正比现 在这个好喝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