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1 / 2)

“没敢。”邢岳捏着他的手指,“我看那质地,挺他妈吓人。”

“而且那味儿闻着也怪怪的...”

说实话,他当时还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过期的火锅蘸料给炒了。

项海搂着他,浑身跟触电了似的,“别说了,哥,我又想尿尿了。”

邢岳瞅着身边笑得跟上满发条的毛绒兔子一样的那颗脑袋,就侧过身子,把那只尿点,不对,应该说是笑点很低的“兔子”搂进怀里安抚,“你可别尿我身上。”

结果发条“兔子”更狂躁了,不但把飙出眼角的泪珠朝他身上蹭,还拿胳膊把他箍得紧紧的,然后开始瞎感慨,“哥,你觉不觉得,咱俩还挺浪漫的?”

“......”

邢岳觉得他怕是对浪漫有什么误解。

两个人守着一盘子重度美颜相机都救不了的玩意,吃一口菜要靠两口水往下顺,这也好意思叫浪漫?

“你看,为了我,你竟然能做出那么难吃的东西。为了你,我竟然把那么难吃的东西给吃了。”项海在他背上胡乱画着心形图案,“这不比用蜡烛在地上摆字啥的浪漫多了么。”

邢岳的下巴抵着他的脑门,“呵”的一声,“没看出来,你的浪漫还挺重口味。”

“哥,那你觉得啥才是浪漫?”项海闭着眼,感受着他喉结的微微震动。

“我啊...”邢岳很认真地想着,“我觉得...要是两个人,一辈子,能每天都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哪怕只是喝碗粥,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就挺浪漫的。”

这话像在指尖流转的一记和弦,简单的几个音节,朴实到连像他这样跑调的人也可以哼唱。却又是那么华丽,像交响乐的终章,潮水般冲刷着他的心脏。

在邢岳背上乱涂乱画的那只手静止了,又一点点垂下来,为这支“浪漫”的曲子勾出了一道休止符。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项海轻轻翻了个身,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哥,你再睡会儿吧。我先起来了。”

邢岳把他按住,“还早呢,等会儿我开车送你。”

“还是别了,现在是关键时期,要是被人看见就坏了。”

“那你打车去。”

“不用了,骑车挺好的。”项海笑了笑,“一贫如洗的人设可不能丢。”

等了一会儿,见邢岳始终沉默着,他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可邢岳也跟着坐了起来,半靠在床头,“小海,我知道你很棒,你有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拦着你。”

“可我还是有个要求,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能答应我。

项海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你做卧底的事,目前只有周勋、江渊还有我知道。一直到案子结束,也只能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你要小心。”邢岳也看着他,喉结忽然滚动个不停,“除了我们,不可以相信任何人。除非有我们在场,否则你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他的职级再高,也不行。”

“哥...”项海莫名地有些心慌,总感觉邢岳有什么事在瞒着他。而且这种感觉打昨晚回家的时候就出现了。

“能答应我么?”邢岳追问。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袁国平察觉了项海的存在会发生什么。更不敢去想,当项海知道袁国平在找他、在盯着他、想再次毁了他会是种什么心情。或许用不着姓袁的动手,他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被同一把刀捅两次,尤其是在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的时候,邢岳就觉得,这种安排简直残忍到滑稽。

“嗯。我答应你。”

见他点了头,邢岳才轻轻呼了口气,随后抬起胳膊。

项海就自动靠过去,让自己的脸贴在邢岳的掌心。

“小海,别怕,你不是一个人。”指腹在他柔软的嘴唇上轻轻蹭了蹭,邢岳又摸着他的头发,“我就在你身边,永远都在。”

-

在连续高强度地称了一个多星期的瓶子之后,项海又先后被派去了两个技术含量相对更高的岗位。

先是去原料仓库接车。

等到送原料的车进来,他就和另外两个人把成桶的原料卸下来,搬进库房。再按照塑料桶的颜色,分堆儿、编号、做记录。等到有人来检查过,确认没问题以后,再逐桶地出库。直到下一批原料进厂。

之后他又被派去排污管网的出口抄表。

具体职责是:每隔一段时间,把排污口的几个仪表上显示的数字抄下来,并进行对比。发现数值超过某一指标,就打电话汇报。

等上一段时间,会有人电话通知他再继续观察。通常在这之后不久,数字就会恢复到正常区间。

无论是称瓶子还是卸货,他始终被严密地监视着。那些不用穿工作服的人,还有头顶的监控探头,把他和其他工友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只有在抄表的时候是相对自由的。大概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实在恶劣,带着三层口罩还是被熏得脑仁疼,没人愿意,也不需要去那里监工。

尽管现在他几乎可以断定,就是有人借这家药厂的壳子在制毒,可仅凭他的所见所闻,是没办法作为有效证据的。

想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就要从原料交易,到制作过程,再到出货,以及后续的成品交易,每一个环节都要掌握实打实的、从任何角度都无法撼动的铁证。

更重要的是,还要有证据证明,这间制毒工厂背后的老板就是赵郎。否则即便端掉这个窝点,他迟早还会另起炉灶。

所有的这些发现,项海都详细地向周勋和江渊进行了汇报。

周勋倒还好,江渊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忽然变得格外谨慎起来。那种千叮咛万嘱咐的程度,简直和邢岳有一拼。

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话:千万不要擅自采取任何行动,保证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不要尝试把手机带进去,也不要试图把东西偷出来;另外,最最关键的,除了他和周勋,不可以对任何人暴露身份。任何人,无论是谁。

对此,项海表示坚决服从命令。

虽然没把邢岳也知道自己身份这事儿告诉江渊,但他总有种感觉,江渊即便得知了也不会有啥意外。而且这俩人暗搓搓知道的事,似乎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项海把自己周围的人分成四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