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只要你一切顺朕的意,不管挡在你面前的是什么,朕都会替你撵除。」
还说:「但,只要你不顺朕的意,朕就算毁尽天下,也无所谓。」
当下,他没多细想,以为那人不过是要让自己知道,他不是个能随意操控的傀儡皇帝。
可他又说:「将玉环戴上,你和朕各持一个,从此以后,朕便与你生死与共,富贵同享,苦难不弃,大限不离。」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跋扈狂人说出的,竟是不收回的承诺。
原来,李勳的反覆是因为爱,他的无常是因为妒,原来……他真的爱着他?
「羿?」
上官羿缓缓掀睫,心裡激动,教他难以自遏地打起颤。
彤姬直睇着他,再度勾起笑。「怎么,你到现在才想通吗?笑得这般开心又腼腆,原来你也早看上对方了?」
「我……」他开心又腼腆?他不禁垂脸失笑。
可要他怎能不开心?才想通自己的心意,便又得知那人的爱意……原来两情相悦的滋味竟是如此蚀心酥麻,折磨得人好痛快。
「到底是谁家千金?」
「不……」不是千金,而是皇上啊……「彤姬,妳先在这儿待会,我立刻派人来接妳,现在我有事得先走。」
彤姬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如风旋去,快步上了楼,然而窗台边的位置却已不见那人的身影,他左顾右盼,抓了个跑堂询问,才知道自己一下楼,李勳便走了。
不再细想,他立即下楼,将彤姬的事安排妥当后,随即赶回宫中。
这会,他才明白,为何李勳会问他,他在意的是皇上,还是李勳。
他得赶紧告诉那人,不只是皇上。
在他心裡,李勳,不只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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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回到宫中,上官羿想要面圣,岂料守殿太监却回答,「皇上说夜已深,请大人回去吧。」
破天荒的,他竟然吃了闭门羹。
向来,总是李勳召他侍寝,今晚他为解答而来,他却不见他。
想起彤姬见到他佩着玉环,因而坚持不进国师府,就怕惹他心上人误解一事,如今,难道这人真是误解了吗?
虽然七日斋戒已完成,迎后只等册封吉日,他大可回国师府好生歇息,也可以和彤姬聊些体己话,但这会却没有那心思,只是在观天楼的寝楼裡坐了一夜,等待早朝,想着可以藉早朝为由,入寝殿见李勳。
然而,当他前往寝殿要求面圣时,又听守殿太监说:「皇上正在着装,准备早朝。」
这更教上官羿错愕了。
早朝?他分明已有多时不上朝,为何今日却反常?
究竟是他误解了自己和彤姬,还是纯粹是自己误解了他的情感?
上官羿迷惑了,整颗心紧悬着,不安惶恐,像个毛头小子般沉不住气,在议事厅上来回团走。
「国师怎么愁眉不展?」宰相乔太陵微讶。
「我?」上官羿比他还吃惊。
「发生何事了?」
「……没事。」
「岂会没事?老夫不曾见你如此慌乱过,能教你惴惴不安,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该不会是祭天仪式出了岔,还是占星出现凶相?」乔太陵面色凝重地问。
上官羿不禁失笑,馀光瞥见站在一旁暗觑自己的颛王,又立即一正神色。
他得冷静一点,否则百官皆看着他,忖度他的心思,光见他皱眉,便以为大难临头,要是他再不振作一点,只怕流言四窜。
「国师?」
「宰相,一切无恙。」他勾笑。
见乔太陵仍旧半信半疑,一副他藏了什么事般的神态,正打算严正澄清,却听殿前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百官随即站定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李勳头戴翼善冠,身穿精绣九龙九?的金黄大朝服,端坐在龙椅上,眸色噙威含凛,霸气慑人。「可有事上奏?」
「皇上,西宛送亲队伍已到雀屏府,约莫再过十日便可抵达皇城。」李勤向前上奏。
上官羿闻言,浓眉微拢,唇舌间又嚐到久违的苦涩。
他太晚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如今事已成局,?无改变的可能,况且……就算他早已意识到自己的心,决定也依旧不会变,这苦涩,是他势必吞下的煎熬。
李勳面无表情,兴致缺缺地挥手要李勤退下,却听李勤又说:「皇上,臣还有一事启奏。」
「什么事?」李勳面露不耐。
「还请皇上替国师赐婚。」
上官羿蓦地抬眼。
「……赐婚?」李勳一挑眉。
「上官乃是皇朝尊贵血统,如今只馀国师一人,还盼皇上立即赐婚,好让国师开枝散叶,传下子嗣,永护皇朝。」李勤说得头头是道,无视龙椅上的男人眼中冷凛的杀气。
上官羿暗恼,正思忖着该如何推辞时,却听乔太陵也跟着进言。
「王爷所言甚是,上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