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朕验货?」他不满的又扯了下怀中人的髮。
「不管如何,这是皇上的职责。」
「如果没有你,朕根本不想当皇上。」众人皆想当皇帝,却不懂身为皇帝的身不由己。
「既然有我,还请皇上当个留名青史的贤君。」
「朕这几日不都早朝了?」哼了声,李勳扯着他一道躺下。
「早朝不过是皇上每日必行之事。」上官羿不禁失笑,抬手轻捧他的脸,想着明晚他将亲吻自己以外的人,用他的身体烧烫他人,不该出现的妒忌不禁由然而生,想要独佔他的心情是那般强烈,强烈到甚至想要他毁婚!
然而,习于冷静自持的心,却不允许在这当头出任何岔子。
上官羿无声一叹,嘴裡突地被塞入一颗乌黑药丸,完全没得反抗,硬是被逼着嚥下。
「皇上,你每晚要微臣吃下的到底是什么?」嘴裡有股古怪的药材腥味,不难闻,但近来每晚李勳都会备上一颗,强迫他吞下,又不告诉他用途。
李勳照例没回答他,反问:「你在想什么?」
「没,明日册封大典会有很多事要做,还请皇上早点歇着,臣告退了。」
将情绪全数收藏,上官羿扬笑起身,却被强压住。「皇上?」
「你不在朕身边,要朕如何睡?」
「……臣三更天便得回国师府换朝服,时间紧迫……」他点到为止地提醒,然而事实上,他只是想要早点回国师府,将自己的思绪收藏得更好罢了。
「怎么,不过是要你陪朕一道睡,你想到哪去了?」低低笑着,李勳解开他的髮冠,再动手褪去他的金玄双色绫袍,才说:「还不起身替朕更衣?」
上官羿微乎其微地叹口气,依言替他褪去金红双色朝服,取下他的顶冠,乌亮柔软的髮如瀑在他掌间散开,教他着迷的拾起一绺在指尖轻挲,冷不防的,却被一下打横抱起。
「皇上?」他倒抽口气,以为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想食言,满脸指控地瞪视他。
李勳却含笑道:「你的髮丝一样细滑,就算是白髮,也如浸淫在月色下的雪辉,朕喜欢。」将他抱到四柱大床上,他自然地躺在上官羿身旁,抓起他银亮的髮,和自己的交缠,打了个结。「你道,结髮是不是就是这回事?」
「臣怎么与皇上结髮?」他失笑,心裡却是暖的。
「朕是皇上,难不成朕改不了律例?」
上官羿心头一震,忙道:「皇上可千万别学几代前的摄政王,枉顾祖宗规矩。平德皇时已经下令,不得随意擅改皇律的。」
这人性情大随意不羁,他总怕他会抵触律例,惹祸上身。
「啧,都已经是作古多久的人了,他的命令是旨意,朕的命令就不是?」
「平德皇的用意,就是不希望君主单凭喜好修订律例,毁朝灭纲,那是皇朝凶兆。」上官羿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就怕他真打算暗地裡做些什么。
李勳瞅着他,突地笑得邪气。「他罢,只要你在朕身边,怎样都好。」搂着他,将他圈入怀裡,将他独佔在这方空间裡,他已经满足了。
上官羿看他闭上了眼,也跟着闭眼休憩,即使半点睡意皆无,却又走不了,只因他将他抱得太紧。
从前,他怕犯错,眼下,却又更怕失去了,这样的结果让他不安惶恐,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抚自己,只能欺骗自己,假装不在意。
想到四更天,他还必须主持封后大典,上官羿不禁苦笑。
像是在讽刺他似的,他一直在替心上人担任迎亲使。
这是注定好的命运,还是体内诅咒之血在作祟?
悄悄抓紧身前人的衣袍,他要自己不要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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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内务府总管领着大小太监,确定永雀殿内外,包括直通永雀门的一段御道是否安置妥当,就连铺在地上大红镶金边的地毯,也一再审视过,一粒砂都不允许落在上头。
御膳房和尚膳监更是从昨晚便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后宫命妇也将后殿朱雀殿妆点得喜气洋洋,大红帷幔,黄金凋饰,各式采礼皆搁置在黑檀木大床两旁,就连床上的软被都是出自宫内染织局所做的捻丝金绣龙?被。
永雀殿丹墀上,上官羿穿着玄色?纹镶金丝团袍,苍髮束于金冠底下,玉面清冷澹漠,看着到处张灯结綵,太监一改常服,换上了彩衣,忙碌穿梭,整座金雀宫皆沉浸在一股紧张却又低调欢腾的氛围中。
唯有他,苦涩难当,脚步如千金重,怎么也移不动。
眼看吉时将至……
「大人,吉时已到。」礼部员外郎上前一步道。
上官羿冷凛的眉眼不动,问:「可有前导官引领皇上至永雀殿?」
「回大人的话,侍郎已领十四侍卫前去甘露殿。」
「是吗……」
如今,一切准备就绪,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会眼前这条路,红毯像是翻浪荆棘,两旁镶绣的金线犹若锋刃,要他每走一步,就如利刃剐心。
「大人?」
咬了咬牙,上官羿听见自己说:「传令,吉时到,迎后。」
「是!」只见礼部员外郎朝后头一摆手,守在殿外的太监随即一路报唱,直到钟鼓楼的钟声响起,代表册封大典正式开始。
在钟鼓声中,由礼部官员承礼,带着后宫引礼女官,由上官羿总领,前往迎宾馆。
进入馆内,众人先等待引礼女官替穆西里穿上皇朝朝服,并在迎宾馆中央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