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瞧去.只见这堆尸身乃是十余具尸体堆积而成,每具尸体,都是血肉模糊,死状之惨,当真令人惨不忍睹。
妙法等三人剑下虽也伤过人命,但见了这堆尸身,仍不禁为之心头作恶,几乎要吐将出来,再也不忍去瞧第二眼。
三人竟一齐转过头去,定了定神,方自不约而同,暗暗忖道:“这尸身虽然挡住了去路,但任相公也可掠将过去,为何呆呆地站在这里?莫非这堆尸身中,又有什么古怪不成?”
一念至此,三人齐地干咳一声,大步赶了过去。
任无心听得这一声轻咳,方自回过头来。
只见他面上神色,极是奇怪,定睛望着妙法等人,似是已经忘记他们是谁。
妙法骇然道:“任相公……任相公……”
仔无心嘴角突然泛起一丝奇异的笑容,喃喃道:“你们也来了吗……好……好…”
突又转回头去,呆呆地望着前面尸身。
妙法一掠而前,掠到任无心身侧,这才发现他目光凝注之处,乃是尸身上一只紫檀木匣。
这木匣竟是不偏不倚,端端正正放在那一堆尸首之巅峰中央,显然乃是特地留给任无心看的。
而任无心此刻,呆望着木匣,迟迟不敢开启,自是在思虑这木匣中装的是什么?
他既怕木匣中所盛之物,又令他悲痛难忍,也怕木匣中设有机簧暗算,令他防不胜防.更怕匣上置有剧毒,沾手即死。
但若是对木匣全然置之不理,径自越了过去,却又实是放心不下。
是以任无心木立当地,心中当真满怀矛盾之情.一时难以取决。
妙法等三人一旁瞧得清楚,心中又不禁为之暗暗叹息。
他三人个都深知,昔日之任无心,绝非有如此刻般畏首畏尾之人。
只是屡次刺激,连番创痛,实已令他变的小心太甚,妙雨微一沉吟,撕下一角衣袂,紧紧包在手上.便待为任无心将木匣开启。
哪知他手方伸出,便被任无心轻轻拉住。
妙雨强笑道:“咱们好歹也要瞧一瞧,这木匣中盛的究竟是什么?不如由弟子将之开启,也免……”
任无心惨然一笑,缓缓接口道:“为何要你开?我手断了吗”
妙雨垂首道:“是!”
不敢再多争辩,躬身退了下去。
妙法却自他手中取下那方衣袂,双手捧在任无心面前,口中虽未说话,但那样深挚的关切之情,却早已滥于言外。
任无心目光疑注着那方衣袂,半晌,终于长叹一声,道:“多谢。”
妙法生怕他心情激变中,故意犯险,不肯以衣袂系手,此刻方自深探松了口气,恭声道:“不知任相公可愿弟子……”
话未说完,任无心已伸出手掌。
妙法恭恭敬敬,将衣袂为任无心系在手上。
要知他三人终日守候在任无心身侧,深深体会到任无心在此役中所受的委曲,也唯有他们才能了解任无心忍受的痛苦之巨大!
是以他三人不知不觉中,俱已对任无心生出一种无法解释之亲情。
既将任无心视如父兄般尊重,却又将任无心视如子侄一般爱护有加。
在此两种心情之下,他们非但不愿任无心身体受到任何伤残,亦不愿任无心心情感受到任何损害。
只见任无心手掌终于触到了充满神秘,也充满了恐怖之紫檀木匣。
手掌动处,木匣缓缓启开。
妙法、妙空、妙雨,三个人俱是屏息静气,目光不瞬,紧紧盯在那紫檀木匣之上,生怕木匣中有什么怪异之暗器射将出来!
哪知直到木匣完全启开,竟然全无丝毫意外。
妙法等三人虽又立刻松了口气,但神志却仍未丝毫松懈,只因他们深信南宫世家绝不会无缘无故放个木匣在这里,这木匣中必定隐藏有一件极大的秘密。
而匣上既无毒,匣中亦无暗器,这秘密就反而变的更是神秘而难解释。
令任无心等四人做梦也未想到的,木匣中竟只有本黄绢书册。
阴暗的光线下,只见书册之上,恭楷写着:“南宫世家摄心迷魂术之秘”这十—个令人见了忍不住要为之怦然心动的字迹!
十一个寸楷之旁,还有两行蝇头小字,写的是:
“河朔寸心叟,率寸心门七大弟子,连同朱可法、林正、悟梦子等十一同道,苦研经年,幸有所得,恭录于此。”
妙法等三人虽不大走动江湖,却也知道这河朔寸心叟已九九高龄,掌寸心门,至今垂八十年,其人自十七岁接掌门户以来,便孜孜不息,专心一致,苦究武林中最为神秘之摄心术之秘,辰州言家门僵尸拳之秘,便是被他所破。
三人此刻见于“寸心叟”三字,都不禁为之动容。
妙法沉声道:“弟子曾闻人言道.河朔寸心门掌门和门下七大弟子,于两年前突然全部失踪,莫非便是被相公请来这里?”
任无心不言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神情间更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