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世家既然毁得了那两处秘窟,为何毁不了这一处?
何况这一处又是在河南境内。
任无心自也知道他们心中疑虑,微微一笑,道:“这地方非但也在河南境内,而且便在南宫世家之地南阳附近。”
妙雨沉声道:“虎穴之旁,岂有容他人高卧之地?弟子实是不解。”
任无心道:“这其间自有道理。”
妙法等三人越听越觉茫然。
过了半晌,妙雨又自问道:“不知任相公所说的那秘窟之中,究竟有些什么人?”
任无心道:“你等可听过,当代武林中,有两位侠医,一位是瞿式表……”
妙法接口道:“另一位想必是施翠峰施老前辈了。”
任无心道:“正是,”
妙法神情却更是忧虑,垂首道:“弟子久闻得这两位侠医医术济世,学兼文武,但……但以他两位之武功,只怕还是无法挡得南宫世家魔掌之一击,他两位若是也……也遭了…”
任无心一笑接口道:“你毋庸为他两人担心,我早已说过那地方距离虎穴甚近,却是稳如泰山。”
妙雨忍不住道:“南宫世家既能将那段隐秘之地都寻出,怎会不知此地之隐秘?”
任无心缓缓道:“这地方在那里,南宫世家早已知道了。”
妙法等三人不禁齐地怔了—怔,讷讷道:“弟子们更是不解了。”
任无心缓缓道:“唯其南宫世家已知此地所在,此地方自安全,只因他们必已认为这秘窟中人,都已迁去。”
当下将他与田秀铃、瞿式表等人如何定计,如何故布疑阵,如何将南宫世家前来搜寻之党羽引开……都一一说了出来。
妙法等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又惊又佩,直待任无心说出,三人方自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妙法动容道:“想那位田姑娘,端的是女中人杰,弟子们只恨不能一瞻其人之风采。”
提起了田秀铃,任无心也不觉被勾起了满腔心事,垂下头去,黯然无语。
妙雨道:“不知这位田姑娘此刻在哪里,若能寻得着她,倒是一大臂助。”
任无心惨然笑道:“我也不知她在哪里……但愿她身子健康,安全无事.否则……否则我问心实难无愧!”
妙法等三人,瞧他神色,已知他与那位田姑娘之间,必定有段辛酸的往事,三人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有再问下去。
这其间唯有百维知道田秀铃在哪里,但他心中之疑团,却也最多。
他那时见到田秀铃对任无心那般怀恨,却又不肯杀死任无心,已是大为奇怪。
此刻他虽已知道这两人间昔日必有情意,但更弄不清田秀铃为何又要与任无心做对。
百维左思右想,还想不出这两人的复杂关系,不觉想的呆了。
过了良久,还是任无心打开这沉重之僵局.只得寻些话说,来振起妙法等人之精神,说着说着.他不觉又说起自己与田秀铃易容之事。
他说到田秀铃将扮做锦衣商贾的百代大师当做南宫世家门下,两人几乎动起手来……
又说堂堂武当掌门,竟也不惜易容改扮,扮做个满面病容的蓝衫文士……
说及往事,任无心怀景思人,面上虽带着笑容,心中却实有无穷感慨。
妙法等三人亦是听得入神,他三人满含忧虑之面容上,这才初次露出笑容。
妙雨叹道:“不想那施翠峰施大侠易容之术,竟如此精妙,江湖中擅长易容之人,虽有不少,想必也得推施大侠为最了。”
任无心道;“除了施大侠外,据闻那南宫世家门下,也不乏易容高手……”
语声突顿,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人之事。
妙法等人见他面色突然大变,亦不觉大是惊骇。
妙雨轻轻唤道:“任相公……”
只见任无心双目之中,光芒闪动,竟瞬也不瞬的瞪着榻上的玄真。
妙雨心头亦自突然一动,道:“任相公莫非想出了什么蹊跷?”
任无心目光不瞬,一字一句地缓缓道:“玄真道长既己改扮成满面病容之蓝衫文士.为何现身时却是这样的打扮?莫非……莫非……”
妙雨早已耸然动容,此刻忍不住大声道:“莫非这……这玄真道长竟是南宫世家门下改扮而成,前来卧底之奸细?”
妙法、妙空身子一震,亦自骇然。
只听妙雨颤声接道:“难怪他要做出那般疯狂之态,教人不得近身,原来他竟是怕人看破……难怪他不肯说话,原来他也怕我等听出他语声有异……”
任无心惨然一笑,仰天叹道:“可笑呀!可笑!如此浅而易见之事,我等竟直到此刻方自发现……”
急行两步,走到玄真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