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祎被自己这句模糊而暧昧的话吓了一条,然后学着白宴前两天在地铁口自我剖析那样,说:“我来的路上想了一下,你那天在校门口,说你喜欢我。”
白宴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往后退了一步,不留神撞在看起来不太稳固的房间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门厅通往房间的天花板上挂了一盏很复古的灯,灯泡散发出很暖的鹅黄色,随着空气里的震动晃动了几下。
“你说你喜欢我,我那天很紧张,但是我很高兴。”随祎用很别扭的口吻向他解释,抿了抿嘴:“我不说话还是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宴看着他,眼里有很难形容的东西。
“你不理我了,我很难受。”随祎迟疑了一会,口气很艰涩地说:“见不到你也很难受,我来的路上想了很久,我可能是喜欢你。”
微微晃动的灯泡终于静止下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带着花纹的深色地毯上。
随祎咽了一下,有点紧张地说:“我喜欢你。”
白宴没有说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随祎的手指死死抠着自己的掌心,在心脏和嘴巴的互相抵抗里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整体过程有些挣扎,让他看起来很狼狈。
他等了一会,白宴像是个手脚不太协调的机器人,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抱住了随祎的腰,他抱得有点用力,手臂在随祎的背上微微发抖。
随祎的思绪缓缓回笼,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伸出双手拢住白宴,蓬松得过分的棉衣被压平,面前的人被结结实实地回抱住。
灰色棉衣领口的布料蹭到了随祎的下巴,一路上盯着看的衣服居然是这样的触觉,随祎觉得很奇妙,把头埋在白宴的肩膀上。
“班长。”白宴忽然喊他,声音气若游丝。
“嗯。”随祎抬起头轻轻地拍他的后背。
“随祎。”白宴又喊,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在。”随祎无师自通般地安慰他,“怎么了?”
白宴哑了声,动也不动地继续抱着他,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把人抱得很紧。
随祎小心翼翼地全盘接受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觉到面前的人松开了手,他低下头,学着不知道哪里看来的动作,低下头轻轻吻白宴的头发,然后不太熟练地抬手,扶住白宴的后脖颈,把他的脸给掰到面前。
白宴被他掐着仰起头,然后感受了所谓的接吻,随祎的嘴唇有些干裂,亲人的时候有点用力,咬得他有点疼,他感觉胸腔有一架高速发动的飞机持续轰鸣着,带着他的心脏在这个吻里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