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从来不知道已经谈恋爱的父母和发小。
随祎呆站了一会,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李申。
接通前的提示音响了很久,李申像是没睡醒:“随祎?”
“……李哥。”随祎的声音很哑,像是不太确定。
李申在对面沉默了一会,问他:“那你现在还有可能找到他吗?”
随祎几乎是立刻有了答案。
不需要纠结、没有怀疑的答案跳出来的同时,他才终于有了难以忍受的痛苦,继而带来了生理性的疼痛。
炎热的县级进入了短暂的沉寂,又似乎有巨大的轰鸣。
李申最后在电话那头劝他:“你先回北京吧,好吗?”
直到八月底,白宴才记起毕业证书这回事。
班导的座位上坐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体态和气质极佳,应该是入学的新生。
对方看到他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两本册子,说:“学长,你的毕业证书。”
白宴愣了一下,打开发现里头的照片还是刚上大学时候拍的,勉强地笑了笑:“谢谢。”
“只剩你一个人没拿啦!”女生笑嘻嘻地说,“我有关注你的电影欸,延迟上映了,好可惜。”
“……谢谢。”
女生语气很诚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上线。”
白宴转身准备走,背后又传来女生的声音:“对了,之前随祎学长有要过你的联系方式。”
白宴的脚步顿住,有点无措地回过头。
“我给他啦,你的号码,但是他没打通,估计找你有急事,你给他回一个吧。”女生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他来了好几次,不过我听说他签大公司了,学长你赶紧要一个联系方式。”
“那可能我没看到电话。”白宴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然后逃似地推开门。
新生季的校园里总是熠熠的,车流和临时摊贩也多了起来,白宴走了一小段距离,蓦地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一个人很轻松地就能走进新的世界里,就像是水珠像低处坠落一样容易。
他终于感受到和随祎的正式分别,有一种很难形容的、饱胀的酸痛,慢慢地向身体蔓延,全身都钝痛起来。
手机铃声适时打断了他的负面情绪。
电话里的声音很客气,是之前沟通过的中介。
“白先生,这边有几个买家在问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碰个面,聊一下。”
白宴的脚步停在原地:“已经有人问了吗?”
“是的,意向很大,可以好好聊一下价格。”中介的口气喜气洋洋的。
身后有私家车鸣笛,白宴吓了一跳,换了个位置站到树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