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还是不卖了。”白宴难以启齿。
手机那头停顿了一会,中介换了语调,有点慌张地说:“卧槽,别啊!价格可以商量的,你觉得开价低了我们再调高嘛!”
“不是。”
白宴受本能的驱使,下意识地说。
“我不想卖了。”白宴很诚恳,表情在电话看不见的地方也很真诚:“之前是家里有急事,需要钱周转,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没有那么急用钱,我还是想留着。”
“行吧。”中介语气不太好,“那你要是想出手了,再跟我说。”
“好的,谢谢啊。”白宴道谢,声音低落下去。
学校里多了许多垂着长须的老树,像是没日没夜地垂着头无声地说着冗长低语。
随祎录制首张专辑之前去过一次李申的酒吧。
酒吧这几年经历了咖啡馆、独立书店等运营失败,终于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只在夜间开张的酒吧。
运营的情况不太好,驻唱的歌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来,小舞台上的贴纸都掉了颜色。
李申站在吧台里,靠着台面给随祎丢了瓶矿泉水。
随祎拧开喝了小半瓶,沉默地坐着。
“在哪里录啊?”李申好奇地问。
随祎说:“去上海。”
“好啊。”李申感慨一下,“等着听你的歌了。”
随祎又灌了几口矿泉水。
“家里怎么说啊?”李申很无趣地又提问。
“没怎么说,随便我。”随祎脖子垂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大理石台面。
“哦。”李申抓抓头。
正门上的风铃响了两声,有客人推门进来,晃了一圈在吧台前坐下。
李申喊了一句,正在外头擦桌子的酒保溜了进来,哐哐地弄起了饮品。
“小白呢?”李申安静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没什么眼色地提问。
随祎像是没听到一样,动也不动。
“真的就找不到了?”李申问,“怎么就联系不上了?”
“嗯。”随祎含糊地回答他。
“真奇怪,就因为这点事?”李申不解地看着荒废的小舞台,“他给你注册账号,你跟他生气,就这么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