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后不夸了。”
“嗯你还是夸吧。”
陈时迁:“”
几颗荔枝下肚,桑酒已经饱了,望着桌上那盘依然堆成山的荔枝,痛心疾首地说:“我这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感觉。”
对于她乱用典故的说法,陈时迁笑了笑,“你放心,你不是杨贵妃,我也不是唐明皇。”
桑酒鼓了鼓嘴:“哦——”
陈时迁忍俊不禁,问她:“吃饱了吗?”
桑酒:“?”
他一挑眉,“走走消食?”
于是两人和孟画青打了声招呼,往后山走了。
出了屋子,陈时迁牵起她的手。
桑酒低头就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白色纱布,又是一阵心疼。
“疼吗?”
“不疼。”陈时迁若无其事地回她。
夏日的后山虫鸣鸟叫此起彼伏,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轻风摇曳,竹林飘荡,两人牵着手慢悠悠地走着,走累了就在路边的亭子下休息。
脚下是万家灯火,眼前人是心上人。
桑酒靠着亭柱看了他好久,才轻声问:“不怕吗?”
陈时迁愣了会儿。
“抛开我,义无反顾冲过去救人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怕呀。”陈时迁苦涩,“可是桑桑,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掉下去还无动于衷。当年我没能救下我母亲和容嘉已经足够让我悔恨一生,我不想等自己老了以后还一辈子活在后悔和遗憾里,也不想让这种悔恨再附加一个人。”
“可是他们不见得会感激。”
陈时迁望向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路人,光影穿梭之间再冷漠的城市也不会吝啬给一个晚归之人留一盏灯。
他的声音就像沉寂了许久的钟声自远方缓缓传来。
“问心无愧就好。”
桑酒是被秦昭一个电话召回帝都的,为的是《黑白世界》的招商会。
学校虽然放了陈时迁小半个月的假期,但后续的结课工作还得要他来完成,于是夫妇俩和孟画青辞行。
离开普宁寺,两人一个往市中心开,一个直奔机场。临行前,彼此又互相嘱咐了一番,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几句话,桑酒虽然遗憾这次回来的时间太短,但好在他们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
用陈时迁的话来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