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耶律呢?”

耶律是他的弟弟,也是族里的男子,成年后就应当也参与到保护族人的队伍中来。

他骁勇善战,阿哲吉相信他绝对会是一名好战士。

以前耶律早就嚷嚷着要去前线杀敌,怎么到了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反而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手下面面相觑,半晌,一人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我今日早晨,好像看到他去北边的林子里了。”

北边的林子?

阿哲吉心里一动,便知道了他为何要去那边。

北边林子多野兽,野兽凶恶,但剥下来的皮毛最适合用于冬日取暖。

他们一族人身强体壮,不惧严寒,耶律也都不屑于用皮毛去换取钱财,如今竟亲自去北林,便只能是为了江扉。

江扉。

这个名字,阿哲吉克制着自己许久都没有想起了,而今无声的念着,心口便如同冰封的裂口般一寸寸涌出了寒凉的雪水。

他定了定神,打算过一会儿再去找耶律单独安排任务。

天快黑了,估摸着耶律应当回来了,阿哲吉便从公事中抽出,去了耶律的住处。

洞穴里的蛇逐渐进入冬眠状态,在他进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动静,这洞穴静谧的只听得到脚步声。

阿哲吉敲了敲门,等了半晌都没人回应。

耶律不在?

耶律不在的话,江扉也应该在,为什么不出声,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没由来的担心越来越重,阿哲吉便忍不住用力推开门,脚步慌张的疾步走了进去。

只有江扉在这里。

但他没有听到敲门声,不是因为睡着了,而是醉了。

地上的空酒壶东倒西歪的散落着,碰到了阿哲吉走近的脚尖,便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声。

浓重而醇香的酒气弥漫在空中,只这样闻着便也让人醉了似的。

阿哲吉想起来不久前曾见耶律频频独自去集市里买回来许多酒,他随口问起,耶律回答说是冬天喝烈酒会暖和。

他没完全说出来,阿哲吉也知道是因为江扉怕冷。

他忍了忍,还是用客气的语气说起江扉曾经被大夫看过病,身子骨较常人要更畏寒的事情,耶律虽然没说什么,但肯定也听了进去。

这里本就不是适合中原人居住的地方,他强行将江扉留在这里,便需得用千倍万倍的心思让他过的舒坦,也就怪不得要去北林里打猎了。

以前他去北林里猎杀野兽都会很快回来,这次竟到了天黑还没出现,不知是因为他想猎杀更多的野兽,还是因为野兽难缠,他受了伤。

心里的念头一闪而逝,阿哲吉却没有立刻动身去寻找耶律。

他走近了,停在床边,低低的唤着。

“江扉。”

许是因为喝了太多烈酒,江扉在这阴寒的山洞里竟也不觉得冷了,伏在床上,被褥只堆到了腰间,背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内衫。

他枕着自己的手背,目光虚虚的望着阿哲吉,脸上浮着酡红的晕色,醉醺醺的笑着。

身上的蛇契似乎更红了一些,烈烈艳艳的长在他雪白的皮肤上,灼目又心惊,阿哲吉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碰蛇契上的一片蛇鳞。

指尖触到皮肤的刹那间,他的心都麻了。

而江扉反应更大的颤了颤,受惊般的低喘了一声,却又来抓他的衣角,朦胧的唤着。

“耶律...”

他抬起眼去看阿哲吉,却没分辨出眼前这人根本不是耶律,而是同耶律有着几分相似的阿哲吉。

发觉他将自己错认成了耶律,阿哲吉一僵。

悬着的手要惊醒般的收回来,江扉却跟蛇似的,自己将脸颊贴了上去,一边讨好的蹭着他粗糙温凉的手背,一边用含着水钩子的眼睛望着他,黏黏糊糊的要哭了似的。

“耶律,你抱抱我,我冷。”

他冷,却没看见旁边堆着的各种厚实被褥,只直勾勾的盯着阿哲吉,仿佛阿哲吉才是能温暖他的唯一解药。

而阿哲吉看着他朝自己爬近了些,迷迷糊糊的用舌尖舔着自己指节的动作,竟是浑身一震,猛地往后避开了。

对他的疏离感到很不解,江扉茫然的看着他,几秒后不高兴的又伏到床上,像是憋红了脸忍着哭意,黑色的眼瞳渐渐冒出晶莹的水珠。

犹如渴死之人望着绿洲,他软绵绵的小声啜泣着,还带着些委屈的恼意。

“你又欺负我。”

赌气般的背过身去,黑发散落,阿哲吉便只能看到一点猩红色的蛇契了。

他还陷在方才的怔忪中无法自拔,直直的盯着江扉的后背。

怎么多日不见,江扉竟成了这副模样?

又娇又软,眉梢眼角都溢着醉醺醺的柔媚,浸着一股纯真又放荡的风情,仿佛成了精的美人蛇,令人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