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音跟着就大哭。

觅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真是无妄之灾,我们也不想,这样,小姐只消付了诊金,我们也就不……”

那小丫头跳将起来:“什么!?诊金?没有!”

小宛闻言就往地上一坐,丝毫没有姿仪可言,反正她今天打定了主意要讹一笔钱才肯收场。

补充,是讹一大笔钱。

那小丫头估摸着没见过这样死皮赖脸的,被吓到后僵硬着动作,说:“行,行吧,你们要多少?”

大概她并未觉得诊金要很多。

说着她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眼在夜色里倒是很清晰。想来是对于这些连诊金也付不起的“穷人”的不屑了。

小宛嘴角抑制不住地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好容易抿平了嘴角,柔柔弱弱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两。”

“五十两?你抢钱呐!”她总算意识到这是讹钱。

小宛作势要哭。

那小丫头也许实在是有急事,没有了办法,跺了跺脚,一咬牙,从怀里荷包抽了张银票递过来。

小宛乐滋滋正要接过来,面前突兀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将银票用两根手指夹走了。

旋即小宛头顶响起一道沉冷的声音:“拂衣,你在这做什么?”

小宛差点要叫一声“我的钱”,生生打住。

宫拂衣娇声娇气并委屈兮兮地地叫了声“哥哥”。

噢,大概就是宫家那啥家主。

小宛本想站起来跟这个人理论一下赔偿的事宜,但她尝试三次无果以后发觉膝盖上肿了一大块,她现在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宫殊玉稍微低头去看,幽萤灯火罩出的一方小小的光明里,一个姑娘坐在……地上。

这姑娘穿着深色的繁复的衣裳,所以衣摆落在地上正像开了一朵绚烂的花。

她的肌肤很白,莹莹如冷玉;眉目虽然瞧得不清楚,但约可以想象容颜很不错。她梳着高鬟,偏左簪了朵深红的花,但鬓发已带凌乱,发丝垂过她的冷玉似的面颊,隐在其后的一双眼睛却是格外明亮。

仿佛将所有的光明都汲进她的眼睛里了。那眼睛如今是梨花带雨,美人垂泪,分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