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心画了一朵艳丽的海棠。

实在是最近大兴宫里来来往往的王公贵族太多了,饶是精通朝野上下每个王公贵族家庭成员姓名的他,一时也猜不到这位姑娘是谁。

但就在他迟疑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小宛已经先宫拂衣一步委屈说道:“阁下就是宫小姐的哥哥?那正好,令妹刚刚撞了我,阁下说怎么办才好?”

对方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对方。这样黑乎乎的夜色里,一盏两盏的灯根本没有起多少作用,所以她也仅能看清楚对方是锦衣玉带描金靴,一看就很有钱。

宫殊玉看向宫拂衣。

“哥哥,我……”她嘟了嘟嘴,拉着宫殊玉的袖子摇了摇,“是她们撞我的!哥哥,她们想讹一大笔钱,幸好哥哥你来了……”

小宛看得目瞪口呆,刚刚叉腰骂街那么凶狠的仿佛不是这个丫头一样,竟然变得如此乖顺。看来,她势必是有几分怕她哥哥的。

宫殊玉手指夹着的五十两又递回了宫拂衣的手里,小宛的目光就追着银票一路飞去,瞄见宫拂衣格外得意地笑了笑,还朝着她扬了扬银票。

小宛瘪了瘪嘴,但仍旧不依不饶是,说:“明明是你撞了我,怎么还颠倒黑白?你们不过是欺负我一个姑娘家……”

她想起她已经不能算姑娘家了,立即改口道:“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

她此时的确是疼,疼得也愈来愈厉害,跟宫拂衣拌嘴半天,她力气可都快耗尽了,所以说话的时候,有几分有气无力。

“拂衣,你先回去,我送这位……这位姑娘去太医院。”

“不,不用,你付我诊金就好啦。”她连连摆手,眼里诚挚又热切,但宫殊玉只是内心嘲讽地想着不过是个钻到钱眼里的无知妇人。

他沉冷的目光扫过小宛,小宛一个激灵,但听他说:“姑娘可知讹诈之罪,当判何刑罚?”

小宛一听就蔫了,心想可别钱讹不到还搭上自己,顿时泄气。

“那,那受了伤的总是我吧?只要……只要二十两?呃,二两也行。”

宫殊玉微微颔首:“在下送姑娘去太医院。”

小宛不平道:“之后呢?难道阁下的妹妹撞了人,就可以这样一走了之了么?”

宫殊玉身边的小厮跳出来讽刺道:“姑娘可知你在与谁说话?这是云昌宫家的家主,便是陛下也要礼敬三分,姑娘是什么人物,怎地就要讹诈我们家主?……”

小宛一听,手指又一次蜷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