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皇宫,红墙金瓦间增添了些许绿意,应季花儿含苞待放,争奇斗艳。
周廷玉穿梭其间,默着一张脸,并无欣赏的兴致。
正德帝本打算回寝殿歇晌,听小太监通传,渊王殿下进宫了,已往御书房方向来。
默了默,只好坐回原位,等着自家儿子。
外面的人都传圣上偏爱幼子,却只有王公公这个天子近臣能切身体会。
这不,人还没到,这点心好茶就送上来了。
“启禀圣上,渊王殿下求见。”
“宣。”
正德帝看着越发沉稳高大的儿子,心头涌起一种时光易逝之感,不知不觉忆起当年。
那时,他刚肃清一批贪官污吏,堂堂一国之君,每日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忙碌大半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啃下硬骨头,也因此疏忽后宫,使得那这个心思不正的妃嫔越发大胆,竟打起谋害皇嗣的主意。
小七母妃早逝,便养在贵妃宫中与老六作伴,谁知那人竟买通贵妃宫中的人,在晚膳鲫鱼汤中下毒。
大人孩子都中了毒,小七年纪小些没救过来,贵妃怀胎四月,孩子也没了。
老六命大,救过来了,当时伤了身,养了两三年才活蹦乱跳。
那件事,是正德帝心头永远的痛。
方贵妃因毒小产,伤了身子,自顾不暇,无法照料年幼的周廷玉。
正德帝也不放心让别的妃嫔看顾,便将周廷玉接到自己身边,亲自照料。
才得以感受到民间父子间的真情,不参杂任何利益,真真切切抚养一个孩子。
直到周廷玉十岁,才回到贵妃身边,十二岁单独入主一宫。
而正德帝的寝宫偏殿,也一直留着周廷玉的房间,命人日日清扫。
“儿臣拜见父皇。”周廷玉恭敬行礼。
这声音将正德帝思绪拉回,“免礼,坐吧!怎么这个时辰入宫,可是案子有了进展?”
“回父皇,是,那几名作弊考生已全部招供,已让沈大人顺藤摸瓜查下去。”
周廷玉捻起一块桃酥,轻咬了一口,眸光微亮,香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很是满足。
“父皇,您这可以换了新厨子?这桃酥味道还不错,比王府厨子做得好。”
正德帝轻笑,无奈又宠溺地回道:“就你小子会吃。”
“原先的那个出宫守孝了,换了一个新厨子,手艺还不错。你也别急着回去,先去歇会,离用晚膳的时辰不远了,陪父皇用了晚膳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