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子……怎么能让男子进来?你们不知道「内外各处,男女异群」的道理吗?太荒唐了!”
鸣茶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里面去, 一手举袖捂脸,一手如赶苍蝇一般胡乱飞舞,不停尖叫:“叫他们出去,出去。”
阿蒙沉了脸, 取过一把碧玉如意,当的一声, 敲在一边挂着的云纹玉磬上。
玉石声清脆裂耳, 鸣茶顿住叫声。
“这是我的地方, 我想让谁进来,就让谁进来。你要是觉得不能见人, 就去后屋里躲着。”阿蒙扔了如意, 回头对恒娘蹙眉道:“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恒娘简单说了经过,宗越轻咳一声,含着歉意:“是我考虑不周, 让她们来了你这里。”
阿蒙瞪了他一眼, 问道:“常山长呢?你不是去找了他吗?怎么他家还没来接人?”
“常山长今日不在馆中。我留了口信, 说是楹外斋请了她家小娘子来做客, 让她家人回来,便遣人相接。”
客馆也有鸣皋书院的其他学子在, 但宗越本着尽量不惊动人的原则,没有与别人提起。
阿蒙回头看看余助,好奇道:“你呢?你来做什么?”
她对服膺斋那晚献殷勤的两个活宝颇有印象,还记得这是请她喝剑南蒙顶的蜀中学子。
恒娘也好奇,望着这个突然扭捏起来的少年,忽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余公子,你是来见阿蒙的?”
鸣茶正掩着脸,贴着墙,梭下暖阁,一路摸索着朝「后屋」走去。
忽然听到这句「余公子」,耳朵里如撞响一人高的巨钟,嗡嗡不绝。自己都没注意到,悄悄低下了袖子,朝外张望,哪位是余公子。
高高大大的那人似乎是救人的男子,听声气是那日台上的太甲,她们又叫他宗公子,那就不是他了。
只能是旁边那个稍矮一些,更年轻一些的男子。
鸣茶偷眼瞧着,那位余公子面如傅粉,目若辰星,身形适中,眉眼带笑,果然是很出色的人物。父亲许他「麒麟儿」,还算公允。
余助跟阿蒙解释,他听说鸣茶失足落水,特意跟着远陌来探望问候,顺便拜会此间主人。宗越听着,很有些想叹气。
余助那日被祭酒召见,回来气呼呼的,找了他大倒苦水:“我连她面都没有见着,就要娶她为妻。早知如此,我剁了自己这双手,也不去管这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