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侧身相让,她正要进去,身后传来一声女子呼唤:“薛娘子请留步!”
叫住她的人带着尖顶帷帽,黄色轻纱垂至脚跟,身后跟着个青衣小婢。听声音倒是有几分耳熟,恒娘试探着回应:“常娘子?鸣茶?”
“你还是叫我鸣茶吧。你来,我有话与你说。”鸣茶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朝她招手。
那日鸣茶沉湖被救后,悔之不迭,回家后也不敢告诉家里实情。常山长只道是楹外斋中人邀约她参加女子聚会,没起半点疑心。
鸣茶心中羞愧,悄悄让丫鬟往楹外斋送了她亲手做的手帕绣囊等女红小件,以表谢意。
阿蒙一个不要,全与恒娘。
此时再度相见,恒娘摸不清她意图,上前几步,含笑问道:“你找我有事?”
“上回的事,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鸣茶拉住她的手,亲亲热热地问,“我让人送来的东西,你可有收到?”
恒娘点点头:“我细细看了,活计鲜亮,绣工极好,多谢你了。”
这倒不是客气话,鸣茶看着年纪小,绣活却极好,与市面上一流的绣工活计也不差多少。
恒娘自己舍不得用这样精细的东西,回头孝敬了薛大娘。
鸣茶声音颇为得意:“我从四岁开始学针线,在这上头花了大功夫的。女子四德,德言容功,这女红一途,我自问还是颇为拿得出手。”
大概又想起自己至今待字闺中,乏人问津,言下不禁有些楸然不乐。
不等恒娘开口,又自己振作起来,笑道:“今日来找你,是我新认识一位京中贵女,说起你来,她极有兴趣,想要邀你一会。”
恒娘一怔,望着她,心头大是奇怪。什么贵女?为什么想会她?
呃,是想见作为太学浣娘的她,还是周婆言主编?鸣茶想来还不知道她与周婆言的关系,她说的贵女难道是有什么洗衣浣衣上的疑难?
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沉吟一下,决定回绝:“这可要告罪了,我这两日有事……”
鸣茶不等她说完,已经笑起来:“我刚听见,你想学《女则》《女诫》?可巧,这位贵女正是京中女德翘楚,德言容功,无一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