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娘凝眉想,曹忠?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金吾卫出声呵斥:“皇城门前,不得哗闹。”
张十八跟左右熟人交代几句,拉着曹忠便往御街外头走,想是老友重逢,喜不自胜,急着找酒楼叙旧。
恒娘收回目光,低下头,油纸包还热着,拨开来,里头十来粒剥好的水煮鹌鹑卵,白嫩嫩,胖滚滚。
她听了仲简的建议,早上吃得很饱,本无食欲。想到这是阿蒙特地送来的,挑了两三颗来吃。
平日里她也偶尔会买鸡子给她娘补身体。这小小的鹌鹑卵,却是第一次吃。看着似是白水煮出,入口却有咸香味道,口齿回甘。
把剩下的重新包好,放进腰间的荷包。
张十八走了,其余几家下人老早看到今日来了个青衣娘子,早生了好奇心。
这时候便有人上来搭话:“小娘子是在哪位老爷府上做活?以前没有见过,倒是面生。”
一边就有人笑着搭话:“数你这精猴子会说话。难道不是这个小娘子,换个别的来,你老就能面熟?我家老爷入中枢十余年,这地儿我趟得比自家床头还熟,就从没见过哪家派个娘子来。”
恒娘左右也无事,便想与他们聊上几句,也免枯等无聊,且易胡思乱想,笑道:“我说是跟我家女官人来的,你们信是不信?”
周围顿时哄笑,又被金吾卫怒斥,忙掩下声音,笑道:“小娘子说笑,天下官员万万千,哪里有半个女子?为怕女子泄密,这里头就算是烧水的、扫地的厮仆,都是男子担当。你说女官人,怕不是戏耍我等?”
恒娘微微一笑,昂首挺胸,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现在没有,难保来日没有。我先来替女官人们认认门,探探路,不行吗?”
众人越发笑得肚子痛:“原来这小娘子看着灵醒,竟是个痴人。”
有人不怀好意逗弄她:“莫不是小娘子看上了某部的青年才俊,得了痴病,来这里堵汉子来了?”
恒娘一双秋刀样肃杀眼波横过去,冷笑道:“你这人头发长,见识短,嘴巴毒,眼睛瞎,额角低矮似土坟,嘴角下拉亲衰神。不知哪位老爷倒霉,请了你这样的佣仆。”朝他左右道:“你们下回见了他家老爷,不妨提醒提醒他。”
那日听了蒲月一番「相面之术」,这会儿改头换面,牛刀小试,倒也把这些大字不识的下人唬得一愣一愣。
众人面面相觑,被骂那人回过神来,正要暴跳反击,掖门中呼啦啦冒出来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