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钱币?”曾泰奇了,“怎么他们国家不用我大周通宝,或是大食第纳尔?”
随即眼神一闪,思索道:“若是做钱币使用,这白叠必定产量高且稳定。难道极西之地,通行穿白叠布?”此事涉及他生财之道,顿时两眼炯炯,盯着蒲布拉,等他答复。
恒娘见他二人大有交流布匹织品的意思,忙打断他们:“蒲掌柜,我请你过来,是想见识一下你店里的绵花籽,不知你可曾带来?”
蒲布拉笑道:“仲秀才特地嘱咐过小的。小的岂敢忘记?”
从怀里小心掏出一个镶嵌象牙的鎏金小盒子。
恒娘一边看着他动作,一边心不在焉。
一方面想着,哼,你这奸商,知道有人看上你的货,特特地那这样贵重的盒子装了,不过为了抬价时更理直气壮罢了。我也是这行道里头的人,还能上你的当?
一方面却怅然,仲简竟然过楹外斋的大门而不入,他以前从不是这样小心避嫌的作风。如今是为什么?是为了昨夜的事情么?
一颗心如同泡软的梅子,丝丝缕缕的涩,满心满口的酸甜。
盒盖打开,里头盛着十来粒裹着白毛的种籽,大如蚕豆。
曾泰也在一边围观,笑道:“你说我这吉贝布像什么白叠布,我倒觉得,你这个什么绵花籽,倒也挺像我见过的木绵子。”
恒娘拈了一颗在手里,轻轻一搓,白毛如柳絮般飘落,须臾功夫,露出一颗厚皮包裹的种籽,形如松子,表皮暗黑。细细端详片刻,皱眉问道:“这就是绵花籽?”
蒲布拉看到她的动作,也不阻拦,心中暗自欢喜。这绵花籽在店里摆了许久,乏人问津。
如今既是有人巴巴地问上门来,想来是有心的大客户,此等肥羊,不可不宰。
听到恒娘问,笑容可掬地回答:“正是。小人冒昧问一句,贵人从哪里听说小店有此物?贵人又可知此物有何作用?”
见恒娘摇头,指着那种子解释道:“此物生于高昌,乃是一种草,春生秋死。开花之后,便有果荚,其状如白花。这草本名为伽波罗((kpz)),可用来织布。织出的布匹细软洁白,其精美者,又叫做花蕊布,原是高昌国上贡的贡品。”
说道这里,悠然叹口气:“我东来这一路,见到许多地方用此物织布纺衣,甚至更用作货易之物。高昌国里,便规定官布尺寸(kadu),长四盖斯,幅宽一拃,上用国王宝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