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端觉得自己的指尖开始发烫,像那天一样一跳一跳的。
她唇角僵直,心道,果然我还是不适合温暖光亮的地方。
温暖的地方,都是裹着蜜糖的麻药,不断蚕食她的心智和理智。只有无尽的寒冷和黑暗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没有光亮,无尽的黑暗,没有人会来。
因而也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花戈不知道楚节又发什么疯,反正上去说不定自己也是挨揍,她干脆就闭嘴不管了。
她本来想直接用自己身份压下去,什么事也能平息得了,反正这些人也不敢吱什么声,但看着楚节明显不对劲的神情还是作罢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是先让这孩子发泄一下情绪吧。
反正,也是他们活该。
楚节把手上碎了半截的酒瓶随意一丢,往后一仰,颓然地靠在沙发上,头微微后仰着,露出苍白的脖颈,然后就不动了。
楚节闭着眼,唇微微张着。她的衬衫都有些湿了,被酒还是汗浸得贴在身上,更显出纤细的腰来,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这是,完事儿了?
花戈猫一样地探过去,楚节只是半阖着眼,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花戈顿时觉得又好笑又无奈,踢了踢楚节耷拉在一边的腿,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发泄来的还是英雄救美来了?”
称自己是美人,她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她凑了近些,楚节身上的酒味传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袖口上沾到了。
“你怎么了?”花戈问,“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她的声音轻极了。
“我喝酒了。”楚节出乎意料地配合,一点遮掩的意思也没有:“他们非要我喝了酒才肯告诉我你去哪了。”
小姑娘的声音还有些许抱怨的意味:“又苦,又烫,又不好喝。”
烫?
是辣吧?花戈暗道,不会吧,这人该不会糊涂了吧?
“你怎么能喝呢?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你就敢往嘴里倒!”花戈惊讶极了,楚节能干出这种事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这小崽子居然能在这种事上翻车,怎么可能。
“我偷偷地吐了。”楚节呢喃一句,逐渐安静下来,乖得可怕,似乎刚才失了智地发疯的人不是她似的。
吐了还有这么大影响?花戈挑了挑眉,觉得不可思议。
另一边楚节的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渐渐地就没了光亮。合上眼睛之前她分明看见了楚洛洛站在那一片的温暖光晕里对着她笑,还有母亲哀伤的凝视。
她分明就在阳光里,为什么周身却如坠入黑暗般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