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后的反差,吴婆子面色大变,死死的揪着方晏儒的衣袖:“世子,世子,饶过老奴这一回吧,看着老奴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方晏儒眼眸一沉,甩开袖子:“还不给我拖下去。”
不过片刻功夫,吴婆子就被膀大腰圆的仆妇给拖了下去。
这三十大板,不至于要了吴婆子的命,但去了城外的庄子,到死也别想回府中了。
方晏儒嘴角嗤着笑,依旧温润的眼眸,却带着令人寒颤的冷意:“现在就让人去查,究竟是什么原因起的火!”
丫鬟仆妇战战兢兢。
太夫人丁氏因吴婆子的一顿板子,她得了台阶下,跟着骂了几句后就拧着眉,装作头疼难忍的样子,叫人扶着她回了听雪堂,也不管这最后是什么结果了。
如今只剩被人搀扶着的柳柔婉,惊慌失措站在原处。
方晏儒脚伤还未愈,走路的姿态稍微有些跛脚,他静静盯着眼前的外室,两根手指抬起柳婉柔的下巴,轻飘飘的力道,却是不容拒绝:“今日都是吴嬷嬷蛊惑,我不怪你,知道么,婉柔?”
“嗯。”柳婉柔控制不住浑身发颤,只觉得捏着他下颚的手,阴冷得像毒蛇爬过。
方晏儒突然俯身,用极轻的声音耳语道:“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你忘了我为何宠你了?婉柔你莫要忘了身份。”
“何况,你如今可是连妾都算不上。”
柳婉柔浑身一震,因为方晏儒这话,彻底晕死过去。
四周伺候的仆妇大惊失色,手忙脚乱赶紧把人给扶正。
方晏儒捏了捏烦躁的眉心:“把她送回去,怡沁园那么多屋子,找一间安置就是。”
一场闹剧,骤然结束。
所有人都撤下去了,方晏儒依旧站在浮光院中,静静看向慕时漪:“夫人,可是满意?”
慕时漪站于高高的阶上,对上方晏儒的目光,她嘲弄的勾了勾唇瓣,头也不回进了主屋,活脱脱衬得方晏儒他们这些人,就是一群跳梁小丑。
这日深夜,大燕皇宫内。
烛光昏沉,帝王早就被酒色掏空的浑浊双眸,带着沉沉戾色。
身旁的老太监福喜弯腰屈膝,跪行在龙榻旁:“陛下。”
龙榻上,被病痛折磨得才五十出头就已经老态龙钟的帝王,努力掀开眼皮:“宋太后睡下了?”
福喜点头:“已经用了汤药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