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的时候顾湄也会想,如果邓知遥对她的处置是囚在这里一辈子,只要没有那些夜以继日的胆战心惊和欲生欲死,她好像也可以接受。
大约自己也被那一夜的莽撞吓到了,想逃出去的欲望便也就淡了。就这样吧,苦乐自当,就当偿还她的罪孽和对他的亏欠。
这时她才从下人口中得知了那日的事。
原来那两个婆子在外头时还好些,可挨着暖乎乎的炉子一呆,便生了惫懒之心,哪愿往风雪里走,两人便拖着,想着风雪停些再走,可惜身子一暖和,困意便上来了,两人便打起了瞌睡。
直到后来,邓知遥一醒,惊觉顾湄失踪,发了火,满府天翻地覆地找人,快被冻僵的顾湄才被发现救治。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二月初八这日,邓知遥来了。
顾湄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坐坐便走,却哪知他不过看了几节书便搁下了,朝她这走过来。
顾湄看他大步朝她这边走来,一颗心高高提起,手指无意识的便抓紧了身下的被褥。他坐到她身边来,抬手便将她发间的簪子取下。他看着她亮滑乌黑的发散下来,抬手摸了摸,语气很轻:
“你配合些,我轻一点。”
起初的时候他的确很温柔。直到酣、畅之时,他附在她耳畔,低声对她道:
“阿湄,给我生个孩子。”
顾湄的身子猛地一僵,像是晴空一道霹雳。
“不。”
她只是本能的脱口而出,都没来得及去计较这句话的后果。果然这句话一出口,就挑起了他的怒火。
顾湄再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仿佛还在云端飘渺中。
直到亮眼的夕光照起来,她才察觉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干爽的中衣,而丫鬟闻声也忙将补药端到她面前。顾湄心事重重地吃了,身上仍旧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躺在床上,人又有些困乏,却怎么也睡不着,那句话还历历在目。
他想要她给他生个孩子,一个从出生就因为她而背负罪孽的孩子。
身子渐渐发冷,顾湄是真的害怕。
她也不知道怕什么,只是觉得绝不能就这样让那个孩子来到这世上。哪怕他还如原来一般夜以继日的折磨她,都比现下的境况要好。
后来果然如他那样所说,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掐着日子来,都是容易受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