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丢到她的时候,起初他愤怒,他悔恨,后来漫无休止的寻找的痛苦让他迷茫,找到最后,只剩下炽烈的爱和恨。
缠绵的时候,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血肉里。
恨意滋长的时候,想过用链子将她永远囚禁在这方寸之地,也让她尝一尝,惹怒他的后果。
可惜当她跪在自己的身前,看着她被岁月磨平的模样,便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用那些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来震慑她,逼迫她。
可这些,再也不能太让她知晓,不能让她再仗着自己的喜欢,胡作非为。
天慢慢的要亮了。
他把她柔弱无骨的手掌,裹进自己的掌心里。
他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指腹生了些薄茧,是从前不曾有过的,仿佛在提醒着他,那真实错过的三年。
“小姐……小姐……”
好像是水碧的声音,顾湄睡梦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开眼,果然是水碧。
他把水碧还给她了。
见顾湄醒来,水碧鼻尖一酸,忙去抹泪。
“小姐,都要到正午了,先吃口汤饭垫垫再睡。”
顾湄起了身子,红痕斑斑的肩颈露出来。
水碧愣了一下,顾湄反应过来,忙拿锦被遮挡在身前。
她抬了手去摸水碧的脸,这丫头瘦了,下巴都尖了。
她朝她笑,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别哭,没什么的,以后也不要再叫我小姐了。”
水碧摇了摇头,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您永远都是奴婢的小姐。”
温热的水漫过肌肤,蛰的红痕处有些细微的刺痛。
顾湄闭了眼睛,轻呼了一口气。
白白的水气漫在眼前,昨夜种种如在眼前,到了最后,像是两人都得了一场解脱。
往后她就锁在这里一辈子了。
顾湄靠在桶沿上,慢慢的合了眼。
很快,一声声稚嫩的童声惊醒了她。很熟悉的。
顾湄反应了过来,她忙乱地擦干了身子,头发都来不及擦便赤脚奔了出来。
软软的那一团也哼哧哼哧的奔过来,把脖颈高高的扬起来,往她脸上左瞧右瞧,才终于确信,这就是自己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