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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客官何出此言?”

“你拿笔的姿势很少见, 不像在书写, 倒像在刻字。”

“您眼力真好,我本不是小二,这客栈主人有事出远门,我来代他看几天店。”

门被推开, 小二率先走入暗沉室内, 点亮了灯烛,映亮周遭简单的陈设。

泠琅说:“我们奔波一路, 还未吃东西。”

小二一边帮忙开窗, 一边道:“现在店里东西不多, 还有半只鸡,一点时令菜蔬。”

“那你随便看着弄点。”

“好嘞,您二位请先歇着。”

小二留了壶热茶便走了,门一关,只剩一对才认识不久的生疏夫妻在桌边坐着。

泠琅说:“这小二有点意思,他刚刚开窗,竟连插销都找了半天。”

江琮颔首:“他握笔也的确有些不寻常,拇指在下,食指后缩。瞧着倒像——”

“倒像?”

“倒像握惯了某种淬毒的武器,为防粘上自己的手,才用这种姿势,已成自然。”

泠琅扭头看他:“你今晚睡得着吗?”

江琮和她隔着烛火对视,他其实昨晚也没有睡着,但并不想让罪魁祸首知道。

他轻笑:“尚可。”

泠琅也笑:“我也尚可。”

说是尚可,小二把饭菜端上来时,二人谁都没有动作。

泠琅说:“你怎么不饿?”

江琮温声:“我吃茶便能过活。”

泠琅呵了一声:“出息。”

她抬臂,变戏法儿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个纸包,借着灯火,将其小心拆开——

露出一根针。

它比通常绣花的针要略粗些,泛着幽幽银光。

江琮莞尔:“夫人竟随身带着这个?”

泠琅将针尖转动一圈,细细打量其色泽:“这还要托夫君的福。”

“嗯?”

“是那日在底下分舵兵械库选的。”

“怎么选了它?”

“那时怕你暗中行些龌龊手段。”

“现在就不怕了?”

“现在大不了一起死。”

江琮看着少女将银针谨慎地探入汤羹中,他含笑道:“生同裘,死同穴,听着倒是不错。”

泠琅将饭菜一一试过,不放心,又重复了遍确认无误后,才道:“哪里不错?埋在地下还得被冻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