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何,水为何,天为何。
云也好,刀也好,那是别人的体悟,是别人的侠道。她无需踏入同一条河流,前方是无尽旷野,她应该找寻自己的路途。
是刀者的女儿又如何,云水刀在她的手里,该如何挥斩,何时挥斩,全凭她自己的意愿。
那行字被自那时起便被掩盖,她不需要前人的感慨,来限定自己的人生。
她在雨中站了很久。
而这铺天盖地的雨声,也将回响在余生每一个想要出刀的时刻。
“你知道我把他们砍成了什么样?直接用来包饺子也是可以的,若我父亲看到,一定会叹息三天。”
“这形容有些特别,我今后看到饺子定然会想起。”
“嘁,你还用吃饺子?每天喝喝茶就能活着了罢。”
他们对话的语气轻快平常,而雨也要下尽了。
光亮从云缝透露出来,空气中有种沉甸甸的湿润,满世界都有泥土与青草的芬芳。
借着雨后第一缕光,他们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眼神在交错后微微停顿,却没有立即分开。
风清新而舒缓,草木在安静生长,万物都是崭新的姿态。
凝视着彼此的面容,谁都没有说话,但谁都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们用一场急雨的时间,交换了本以为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心事。
怎么会这样?但它理应是这样,没人能说清楚缘由。
泠琅别过脸,她对满地湿润说:“该走了。”
身后的人低声回应:“嗯。”
第80章 颤悸药
踏着一路泥泞, 天刚擦黑时,二人抵达了一处镇子。
无名的江南小镇,人们并无过多活动, 这个点已经各自关起院门来歇下。街巷空旷, 只有马蹄达达地响。
镇上仅有的客栈内,小二见有人来,也不过是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睨, 并无殷勤招待的兴趣。
泠琅站在柜台前客气道:“劳烦,我们要住店。”
小二扯下墙上木牌:“客官要多少间?”
泠琅微笑:“你猜猜应该是多少?”
小二便又认真打量片刻,说:“两间。”
江琮默不作声。
泠琅说:“猜错了,我们只要一间。”
小二毛笔蘸墨, 刷刷地写:“您二位是夫妻?”
“不像?”
“不像。”
“怎么?”
小二拿了钥匙,步出柜台,往二楼走去:“就是……瞧着有些生疏, 像才相识不久。”
泠琅跟在后面, 她悠然道:“难道才相识不久便不能做夫妻?”
“这倒也是。”
“我瞧着你也不像个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