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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便是伶舟辞。对于这个师父,泠琅的感情颇为复杂,她们的关系不像师徒,更像首领与下属,如今她拼尽全力逃脱了这一层关系,已经拥有了和伶舟辞平等对话的机会。

天下第一盗,可并不仅有偷东西的本领。她让黄公子去找邓如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伶舟辞也。至于借此打听江琮的师父,不过顺带、也是契机。

若伶舟辞能查出来,必定知晓那把剑的主人又何等身份,泠琅想借此和她做一个交易,一个让贪利的乌有手无法拒绝的、稳赚不赔的交易。

她们一定还有再见面的那天,那一天不会太远。

四肢完全松懈了力道,懒洋洋地漂浮在温水中,泠琅闭上眼,终于慢条斯理地想起了自己的情感问题。

她觉得没什么好处理的,喜欢与否是一回事,喜欢多少又是一回事。坦白说,她很清楚自己的好感来得十分浅薄。

看他剑好,看他俊俏,看他说话中听,没有更多了。

患得患失的小儿女之态,她还远远不想做,毕竟、毕竟——

动了情的刀客,是拿不住刀的。

若真的能有什么,占占便宜及时行乐,也相当不错。在那之前,她不会告诉江琮,以免他太过得意。

如此,之前那些莫名的心悸与躁意便有了解释,泠琅很庆幸,原因是这个,而不是害了什么病症。

她又泡了一会儿,才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带着满身水珠,喜滋滋地坐在江琮对面擦头发。

江琮抬眼看她:“何事这么高兴?”

泠琅柔情十足地道:“想到能同夫君日夜相对,琴瑟和鸣,便十分高兴。”

江琮身形一顿:“夫人在打什么主意?”

泠琅冲他眨了眨眼:“自然在打你的主意。”

江琮默默喝了口茶,看上去有些警惕,又有些茫然。

泠琅觉得他这副模样,简直是说不出来的有意思,正要再拿话逗一逗,对方起身,两步走出门,也去洗浴了。

晚些时候,二人躺在同一张榻上,分被而治,各据一方。

泠琅把想法说了,问身边人何时重返白鹭楼,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拿捏那个可恶的苍耳子。

江琮却说,去白鹭楼之前,他得到地下分舵做些事。

泠琅立即来了兴趣,她翻了个身,目光炯炯地盯着青年暗色中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