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打算退出。
虽然不打算相让。
但因为打算原谅。
我这种人,本来早该死在寒假里的所以……那就如忍野所说,就这样,简单地,就好了吧。
虽然还执着于生。
但也不会惧怕死。
「啊——啊,呕」
呻吟。
没有意义,我只是在呻吟着。
如临终一般。
再也,不会,弄坏制服了。
「神原,骏河——」
然而,就在此时。
持续了数十分钟,从未间断过的雨衣连击,停下来了。
唐突地,停了下来。
这是——我等了又等的,空隙。
但是即使如此,我却无法按原定计划压制住雨衣了。其中固然有因腹部受到重创开了个大洞而且还没完全回复的原因,也因为需要将那想法诉诸于行动的意识已经被斩断了,但最主要的还是——我还处于,硬直状态。
可能,和雨衣出于同样原因。
处于,硬直状态。
「……闹得真欢啊」
教室的门打开了。
从内侧绝对打不开的门,被人从外侧打开了。
然后,走进来的。
是身穿便服的,战场原黑仪。
「把我瞥在一边玩得很高兴啊,阿良良木君。真是不愉快」
读不出感情的表情——没有起伏的声音。
即使眼前的这个惨况,也只是让她稍稍眯起了眼。
总是——毫无前兆地出现。
穿着没系皮带的牛仔裤同色系的内衬,宽松飒爽的风衣。松松地绑在脑后的头发。战场原黑仪的打扮就像是穿着居家服直接从家里出来似的
「战、战场原……」
肚子开了个大洞,连话也不能好好说出来——不成声音。就连向战场原打个招呼都很困难。
为什么会在这里?
很想这么问她。
不过,不用问,我也已经知道答案了。一定是被忍野那家伙叫来的——再没其他可能性了。不过他是怎么做到的?忍野应该没有能联系到战场原的方法——战场原黑仪,也不可能会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自己讨厌的忍野咩咩。应该是连那种告诉的机会都没有。
手机?
啊,这样啊。
那个混蛋——根本没有一丁点保护个人信息的概念,视隐私为无物。随便翻看我的手机。在进入这个教室前,放在让忍野保管的背包里的那支手机……并没设置密码锁,就算忍野是个机器白痴,只要有点耐心翻出通讯录或是消息记录这点事还是没问题的。至于手机的使用方法嘛,母亲节那天,战场原应该给他做过一些说明——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忍野要选择在这种地方,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把战场原叫来——
正在这时。
雨雨衣向后跳开,在天花和墙壁上各跳了两、三回,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教室的一角跳到另一角,以对角线的方式移动看。
为什么?
明明只要一击就可以决出胜负了。
明明马上就可以实现愿望了。
难道神原骏河因为战场原黑仪的出现暂时控制了已经交给雨衣的意识?难道忍野就是看准这一点所以才叫来战场原的?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处理方法,因为ray·devil以人类的负面感情为粮食,其自身不被消灭就什么也不会改变。总不可能会有外国电影中最后爱将战胜一切这种扯淡的事情吧。与其叫战场原来,还不如你自己出马啊,忍野咩咩!
不过,看起来战场原对雨衣的行为根本不感兴趣,只是一味地用她凌厉冷酷的眼神瞪着濒死的我。简直就是紧盯猎物的猛禽的眼睛。
「阿良良木君。你骗了我呢」
「……咦?」
「骗我说什么撞到电线杆,神原的事也一直对我保密。交往的时候不是约好了吗?不会这么做。只要是有关妖怪的事,双方都不许隐瞒的吗」
「啊,不……」
虽然——说是说过。
也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