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一掐大腿,心中千万个后悔说了这样的话,平白让皇上误会了。
且不说他是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自然是要守到最后一刻,就算是真有逃跑的心思,陆鹤川又怎会留他?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怕是还没走出城门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皇上,奴才一定会好好查办您吩咐的事儿!”安公公望着陆鹤川的背影高声喊着,声音尽是忠诚和畏惧。
陆鹤川在寝室内听得清清楚楚,凌乱的思绪渐渐缓和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用人甚少出错,安公公如此,沈景山亦如此。
那日,沈景山在宫门口等了好几个时辰,最终愤恨离去时,他早就料到沈景山会对他失望至极,最终在两难之间选择恒王。
于是,他秘密召见了沈景山,只说是洽谈白日军务,实则是使其回心转意,心甘情愿臣服于他。
还记得那时在内殿时,陆鹤川面色苍白地靠着香木小几,素色衣衫上心口之处被血迹染红,而沈景山目瞪口呆地跪在地上,颤抖着向他请罪,说是已经犯下弥天大错,中了恒王的圈套,追悔莫及,宁愿自刎谢罪。
他只是浅笑着将他扶起来,眸中并无责怪之意,尽是信任和坚定,道:
“沈爱卿为官数十载,朕信你,也知你一心为了大梁。朕亦是不忍心看着大梁损失一员大将,故沈爱卿只要同朕演一出戏。”
沈景山当即就红了眼眶,磕头跪谢。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陆鹤川向来的原则,亦是靠着这般胆大心细的御下之术,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现在,好戏就要开始了。
陆鹤川漫不经心地将手掌中的陶瓷碎渣挑出来,决绝的目光与狠厉的手段宛如在预演着如何将陆鹤风凌迟。
凡忤逆者,他绝不放过;凡伤害阿烟者,他要加倍让他们痛不欲生。
地牢中,苏南嫣打翻了水碗和食盘,嘴唇已经干裂,腥甜的气息然她犯了恶心,可胃里翻江倒海却没有丝毫食物可以吐出来,只咳出一口酸苦的胆汁。
陆鹤风手中把玩着一柄白羽折扇,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眸中没有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