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方才真的累坏了,小姑娘没思忖一会,人也跟着睡着了。
待她醒来时,枕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阿照扶着发酸的腰肢下地,赶在薛嬷嬷回来前将昨夜的被褥洗了。
张娘子难产生了一夜,待天吐出鱼肚白,那大胖小子才生了出来,他家郎君高兴得不得了,忙请众人吃茶。
等薛嬷嬷回来时,正见阿照面色微白地在院子里晾被褥。
“丫头,怎么这时候洗起了被褥。”
阿照低头支吾道:“就…就昨夜不小心弄脏了。”
薛嬷嬷眼尖,盯着她脖上的红痕:“你脖子上怎么红了一块。”
阿照立马掩住脖子,心虚道:“夏、夏日了,屋里招蚊子。”
薛嬷嬷没放心上,打了个哈欠,便回屋补眠了。
阿照松了口气,脚上有些站不住,那事实在疼了些,陆靖若不那么用力蛮撞就好了。
她转身回屋坐在桌案前,以手支颐,稍打了个盹。
陆靖迎着日头回屋,开门的声响将人惊醒,她陡然一个激灵,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茶汤泼在了桌案上摆着的一幅墨画上,阿照忙慌地扶起茶盏,手忙脚乱地拿着帕子擦拭。
陆靖眼眸一紧,快步上前。
见画湿了一大半,他攥住小姑娘的手腕:“你是故意的。”
阿照连连摇头:“不是的。”
她翕动嘴唇,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又觉得确是自己的错。
墨迹被晕染开,陆靖手掌微颤地抚着,这画是父亲留与他最后的一点念思。
小姑娘面露怯意:“我、我并非有意。”
他眉眼凌厉,阴沉沉:“出去,往后不许碰我的东西。”
阿照惴惴不安,正要退出屋内。“等会。”陆靖出声将人叫住。
他取出个香囊扔到小姑娘面前,“以后都戴着这个,不许摘。”
阿照垂眼看着香囊上的李字有几分熟悉,她屈膝捡起,僵着的脸有了丁点笑意:“这是给我的吗?”
陆靖垂眸看着画,漫不经心:“里面装着避孕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