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盛耘离开，嵇谌想起昨夜的事，唇角微微牵起，倒不枉他费尽心机，博得她的欢喜，那味道的确是销魂蚀骨。

南山居，盛耘趁着没人，悄悄回了房，刚躺下不到半个时辰，外面就传来绿霜的声音。

“进来罢！”盛耘坐起身朝外面吩咐了一句。

下一刻，绿霜和绿柳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服侍盛耘洗漱，跟着又服侍她更衣。

“姑娘脖颈是被什么虫子叮咬了吗？”绿霜在帮盛耘整理衣领时，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话落，又自顾自道，“眼下是深冬，不应该有蚊虫啊？”

盛耘听她这般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脸颊微微一红，眼中流露出些许娇媚，“屋中烧了地龙，比初夏的温度也不差，兴许是因此花盆里才滋生出些许虫蚁，回头我调配一些药包，悬挂在屋中就好。”

“这倒也是。”绿霜信了盛耘的随口扯出的谎话，她正要继续服侍盛耘更衣，盛耘却道，“换件高领的衣裳罢！”

绿霜这回没有多问，她朝绿柳使了个眼色，绿柳就去找衣裳了。

等她收拾妥当，春莺刚好过来请她去暖阁用早膳。

进了东暖阁，盛耘笑着向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色，问道，“昨夜睡的不好吗？”

盛耘不可避免的想到嵇谌，低头道，“是有些不安。”

老夫人只当盛耘是因为她昨晚的态度而多虑了，朝她招了招手，解释道，“昨夜我是真的累了，并没有生你的气。”顿了顿，又说，“你和阿谌如今正好的蜜里调油，跟一个人似的，也是我不该煞风景，跟你说什么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后面一句，既是解释，又是道歉。

盛耘不禁动容，“老夫人，我知道您是为我好的，只是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能承担得起后果。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有一日阿谌对我失去了热情，又喜欢上别的女子，我也不会怪他，只要他原原本本的跟我说清楚就是。”

老夫人听盛耘这般说，沉吟半晌，道，“你倒是想得开，不过，有我在一日，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阿谌他既然要了你，就得许你一辈子的忠诚，不然我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两人正说着，嵇谌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笑着看向老夫人，“不知儿子哪里又让母亲不满了，竟惹得您不认我这个儿子！”

盛耘没想到嵇谌会来南山居，与他对视一眼，低下头去。

老夫人则睨着他，敲打道，“我跟阿耘说呢，你要是敢负了她，就自己出去另外开府，我们娘俩相守着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