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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总喜欢同他分享自己喜欢的菜式,再睁着晶亮的一双眼,满脸期待地问他口味如何。

此刻却俨然是一副要认真划清界限的架势。

顾宴容停筷不过片刻,又自然地续上动作,没有半点情绪泄露。

午时上巳节临水宴饮,谢青绾虽对昨日的惊险心有余悸,却也勉强打起精神入了席。

时辰尚早,燕太后还未至,席中女眷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叙着话。

才入席,顾菱华已亲热地迎上来:“皇婶,在行宫可还住得惯么?”

她挽着谢青绾的手,小心谨慎地同她咬耳朵:“闻说这两日皇叔总待在银渺阁,康乐才未敢去找皇婶玩。”

谢青绾揉一揉她稚气未脱的脸,莞尔道:“皇婶明白的。”

话间,身后有一道声音渐近:“康乐,这位便是摄政王妃?”

谢青绾闻声回首,见到一位端庄雍容的年轻贵妇。

身侧的顾菱华已福身行了礼,语气轻快:“是,皇姑母。”

谢青绾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位便是宴请苗疆来使时,力主为皇帝留下苗疆美人的怀淑大长公主,先皇的亲生妹妹。

谢青绾礼节性朝她颔首,算是见过。

顾慈雪意味不明地扯起笑来,回礼道:“久闻摄政王妃美名,果然出尘。”

她直白地将谢青绾从上到下扫视一番,又道:“闻说王妃娘娘自成婚后连连大病,上巳节祓除畔浴,眼下似乎好了许多呢。”

谢青绾不咸不淡地收了笑意。

上巳节在南楚如此盛大,个中缘由皇室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她话中全不避讳,显然是有意暗讽摄政王煞气不祥。

谢青绾性子温吞软和,平日里懒歪歪的不爱计较,却也决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拢着斗篷慵倦地抚了抚鬓边珠钗,因着年纪小些,圆眼极显水润与诚挚:“实在有劳大长公主记挂,那日宫宴初见,便觉大长公主格外亲切呢。”

顾慈雪听她提起那日宫宴,霎时有些端不住面上地从容。

谢青绾不紧不慢道:“那日金殿之上,大长公主受了我夫君恩赏,闻说回去后一病许久。”

她学着顾慈雪的模样将她上下审视过一遍:“今日见大长公主中气十足,想必是好全了罢。”

顾菱华终于品出一点不对,夹在中间左支右绌:“皇婶,皇姑母……”

半晌没劝出个甚么。

不远处有宫人的通传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太后娘娘驾到——”

众女眷纷纷起身问礼。

燕太后上前亲热扶起谢青绾,一面吩咐道:“上巳临水宴饮,诸位不必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