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衿点点头:“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我以为后宫之中风云诡谲,但太后娘娘对我很好。”
忽而她笑了起来:“竟然比我从前在陈家的时候要好。”
“陈家那边,可还与你有过联系?”
“不曾联系,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我的近况,我来了建康之后,我阿耶一封信也没有来过,想来,他也已经当作没有我这个女儿了吧。”陈子衿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我说过的话,不会作废,陈子佩还欠我一条命,总有一天,她需要给我一个交待,给死去的冬青一个交代。”
两人缓缓走着,竟然能够像朋友一样平和的聊天,这让陈子衿也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在她拒绝了谢玄的示好之后,他会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没想到,才过了几日,竟又发现,褚太后还是他的表姐,往后宫中来往,必然也是常事了。
“方才听你说,打算去军中,可是真的?”陈子衿问道。
谢玄点点头:“不错,叔父也正有此意,桓温帐中还有职务空缺,我跟王珣一道,同去历练一番也是好的。”
“甚好,甚好。”
陈子衿果真将他送到了宫门口,看着他上了车离去,这才重回徽音殿,待她回去的时候,司马聃已经离开,只留了褚太后一人。
“阿遏已经走了吧。”褚太后问道。
“是,臣将谢小郎送到了宫门外,看着他上车之后才回来的。”
“阿遏小的时候也是个活泼热闹的性子。”褚太后叹息道,“可怜他父母早亡,这孩子的心思细腻,许多话藏在心中也不肯跟人说,看上去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其实,他比谁都要心软。”
陈子衿也不过多隐瞒,回了太后的话:“臣先前在始宁县,与谢郎君有过数面之缘,确实觉得他颇有些自傲,但今日才晓得,原来其中还有这些缘故。”
“子衿觉得,谢郎君和郗家小娘子,可是般配?”
她欲言又止,此刻说出般配,便应该能顺了太后的意,也不用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是她偏偏说不出口。
于是只能推辞:“婚姻之事,当从父母之命,并非臣能够妄议的。”
褚太后面色有些悲悯:“是啊,但可怜阿遏再也没有父母了,他又如何能够从命呢,他又该从谁的命呢?”
所有的记忆,回到了那个乞巧节的夜晚,陈子衿这才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