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我,陈子衿。”她从容答道。
司马聃仍旧是侧躺着,他伸出手挑开帷幔,见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子衿,你又来了,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陈子衿疑惑地看着一旁的崔文熙,为何她觉得皇帝有些胡言乱语?自上元离宫之后,今日分明是她第一次回宫,为何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崔文熙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来替太后娘娘送药的时候,十回有九回皇上都是睡着的。”
说着,崔文熙说道:“既然皇上醒了,那我去看看药热好了没有,顺便端过来,子衿姐姐在这边等着我。”
“哎——”陈子衿还没来得及说话,崔文熙就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司马聃又开口:“子衿,怎么站得那么远,朕听不清你说话了。”
虽然皇帝看起来不太清醒的样子,但是看他此时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陈子衿心中也唏嘘不已,司马聃与谢玄同龄,如今谢玄一派血气方刚之色,每日都要练武,他却病得起不来床。
她稍稍走近了两步,但仍旧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我与谢郎君成亲时收到了宫中太后与皇上送来的贺礼,本想着一同进宫谢恩,但谢家有长辈与兄弟离世,事务诸多……”
司马聃的意识似乎稍稍恢复了些,他缓缓起身,坐在床边:“真的是你?幼度没有随你一道来吗?”
“军中事务急切,夫君昨日赶往荆州去了,说是要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呢。”
因为刚刚起身耗费了不少力气,司马聃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谢郎君对你好吗?”
陈子衿觉得这话问得有些突然,她只得点点头嗯了一声,并未说其他。
“咳咳咳——母后跟我说,幼度曾在她宫中,以父母之名立誓,此生非你不娶。”司马聃的脸上许久没有露出笑意,“我只当他是单方面倾慕于你,却没想到你们是互相倾心。”
听着他说完话又是一阵咳嗽,陈子衿眉头紧锁:“皇上,您还是好好休息,先养好身子之后,我与夫君再来一同拜见您吧。”
所幸药终于送来了,多了个人在场,陈子衿总算觉得心中那丝怪异又尴尬的感觉稍微好了一些。崔文熙将药端到陈子衿面前,求救似地望着她:“子衿姐姐,你帮我端给皇上吧,我、我有些害怕。”
陈子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些犹豫:“不太合适吧,要不还是喊常公公过来?”
崔文熙嘟着嘴:“方才进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常公公到哪去了,若是再去寻他,只怕这药又该冷了,姐姐,求你了,就帮我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