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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不为所动,用魂力操纵着若目,不管不顾猛烈撞击在土石牢笼上。

就在被关进笼子的若目不停挣扎时,第二只若目悄然从端木坚袖口飞出,贴着沙地向神庙飞去。等端木坚发现时,已经因为不堪重负,无声无息地碎裂在漫漫黄沙中。

与此同时,土笼中的若目也已经因为不断的撞击伤痕累累。端木坚迫不得已只能松开了桎梏。若目果断踉跄着飞向神庙方向,没飞多久,就掉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在梦境的边缘,青鸟的幻影正在努力突破比之前进行逆旅时,坚固了百倍不止的结界。

陆然其实只是想带给她一句话。

如果真的陷入山穷水尽之地,退缩也是被允许的,逃避也是被认可的。

如果面对绝境困守原地是坚韧不移的象征,那么现在带领所有人撤离灾厄笼罩的故土,也同样需要难以想象的勇气和决心。

因为做出这个决定时,不仅要对现在自己一定能带领族人活下去充满信心,更对未来的苏木亚人充满的信心。

他坚信,当未来的某一天,灾难的风沙终于停止之时,苏木亚人必将重返故土。

如果这里是原初之地,他不敢相信未来的返还。因为这是邪神赐予无家可归者的土地。当这块土地不再适宜居住,他们大可以继续漫无目的地流浪,祈求另一个神明。

如果这里是祭神之域,他更不可能相信明日的归来。因为教廷的压迫下,人是无能的,弱小的,卑微的,只能苟存于神的垂怜下的。即便尚存智者同意出逃,恐怕也再也不会回来。

但是这里是浮漂之国。

叛变了神威,人性空前解放,人格空前独立,人智空前强大,人力空前伟岸的浮漂之国。

所以他有勇气叛逃故土,正如他有信心,只要能让族群延续下去,他的后代一定会归来。

如果这块土地是被施舍的,人们不会对他留有太多情感;如果这片土地是被奴役的,人们也不会愿意归来。

但当这片土地是被人们亲手创造出来的。

这里就升华为他们魂牵梦绕,历经千年坎坷,也无法割舍的故乡。

随着若目走向象征终焉的神庙,行走在蛛网一般连接在一切的浮板上的银白色魂灵,也如同泡影,一个个破灭于虚空。

端木坚突然想起了。在时间逆流而行时,她也曾经见到过同样的情景。像是某种悲叹战败的符号,又像是某种隐秘晦涩的暗示——

浮漂之国内所有的人,都仿佛转眼间如黄沙般散去,曾经视作瑰宝圣地的学堂,只徒留一个摇摇欲坠空荡荡的壳子,苟存在漫漫黄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