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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然神色缓淡,拢过钱喜的手,悄声往他袖中塞了一袋金瓜子。

钱喜嘴皮子一紧,缓缓颠了颠手中重量。

“劳烦公公递个话,只说:我当初去凉州,于那归元观中,窥见了开山祖师的谒语,特来告知陛下。”

钱喜乜他一眼:“罢了,某家再传一声,但陛下愿意与否,却都看天了。”

宋星然揖手一谢。

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无,殿前便高唱起:“传殿阁学士宋星然觐见。”

宋星然敛目低笑,这些怪力鬼神,有时还颇有用处。

皇帝见他,火急火燎的:“谒语言何?你回京已久,何故迟迟不说!”

宋星然眉目都淡,双手呈上一方卷好的、发黄的签纸:“臣从来不信鬼神,偶然得此签文,始终不以为意,若非今日贤妃之事皱发,都不会记得此事,但……”

他话语一顿,跪倒在地,大声道:“臣一时大意,罪该万死。”

皇帝今日,本就烦心,神思比平日脆弱许多,被宋星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惊,双肩微抖了下,加上宋星然措辞,既意味不明,又似乎关系重大,他打开签文的手,都微微发抖,待得见签文,瞳孔骤然一缩,将签纸重重攒在手中。

签文,自然是宋星然杜撰的。

写得也很直白。

父母葬故家,陵发于冢,泉下不安,室家不振,山陵不安,社稷不安。

皇帝乃先帝于宗室子弟中挑选的嗣子,其父母不曾入皇陵,只在故旧的封地范州修了陵寝,风光大葬。

皇帝是个孝顺子,当年修建范州墓地时,花费甚巨,随葬之物也奢靡,依足了皇考之制。

如今得知父母陵寝被掘,如何不气得七窍生烟,他将牙咬的咔咔响动,骨节捏得发了白。

何况,签文所述,此事引发的后果实在严重,皇帝是动了天年永寿的妄念的,要长长久久的活着,还得长长久久地当皇帝。

今日贤妃之事,恰应了“室家不振”一条,如何不叫皇帝惊骇,甚至来不及斥责宋星然,只狠狠一拍案:“给朕查!速速严查!”

卫士还未至大殿,钱喜先来了,哐当一声跪倒,颤颤巍巍:“顺天府来报,京郊有天降巨石,上刻……”

皇帝痴迷道学,笃信天象异观,又正是敏感时候,闻言,怒目而视,急得脸红脖子粗:“快说。”

宋星然心中好笑,心道御前的差事真是难做,心中默默念出了石刻之言:东南乱,帝星黯。

这自然是他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