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警报啊,不停响(1 / 2)

有的人生的光荣,死的伟大——说的是刘胡兰。

有的人生的猥琐,死的……依然猥琐——说的是此刻的我。

我看着眼前的顾扒皮,心里不知从何生出一种恐慌,如同旧时的奴隶偷情被抓……

哦,不对,是偷跑被抓。

我冲他咧开一个大大的傻笑,向站在路边的他跑去,还傻傻的高喊了一声:“抱抱。”

顾扒皮估计是没反应过来,还真的被我抱住了。

这一幕演成功了,我又瞅准了车里看好戏看的得意的冯哥:“冯哥,抱抱!”正准备松开顾扒皮,朝冯哥跑去,却发现自己被扣住了,顾扒皮死死的按住我的腰,逼迫着我向他贴去,我完全挣脱不出,我愣住了。

左转,顾扒皮的右胳膊。

右转,顾扒皮的左胳膊。

后退,是顾扒皮压在我腰际的两只灼人的手。

前进……你杀了我吧,我还敢前进么?

嗷嗷嗷,顾扒皮,这样抱着很容易让人误会,虽然一开始我也只是想减少我于恍惚间抱住汪东的自责感与心虚感,才借酒装疯的做出这种乱来的行为,现在我知错了,扒皮,你饶了我吧。

而且,我没试过这么激烈的拥抱一个人……我跟顾扒皮的身子之间,估计连一只最弱小的母蚊子的双臂都无法完全伸展开。

我乔装没有跟他如此贴近,作无事状,朝空中支着无处可放的手,忍住满心决堤的血泪,用委屈的腔调喊:“组织终于找到我了,我好激动。”

顾扒皮还是不松手。

我咬牙:“看来组织找到我也很激动……”

顾扒皮听了,身子似是有了轻微一紧的反应,可依旧岿然不动。

我正在想要不装醉软倒他怀里,或者借酒撒疯咬他一口,或者狠狠踹他一脚……但出于我今天的认知,谁都能得罪,除了顾扒皮,所以我决定放弃。

“路路……”身后响起汪东的声音,还是一般掐死你的温柔,不过我恍惚间从中听出了激动与克制。

空气这样美好,我们这样焦躁,不好不好……

我紧紧的闭眼,深呼吸一口,想转过去看他,却发现自己扭头这个动作,对于顾扒皮过紧的怀抱,对于我紧张的以致僵硬的身体来说,确实有些难以实现。

“这是你新男友,路路?”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夜空,有种飘渺而不真实的感觉,怎么也抓不住,可他的呼吸却像响在我耳后,他呼出的温热空气,他的心跳,以前我偷偷抱他时,我都没有感觉到,可现在一声一声这么清晰。

哎呀呀,我又犯傻了,声音怎么可能抓得住,而估计那心跳和呼吸是来自于面前的顾扒皮吧……

新男友?奶奶的,老娘怎么可能有顾扒皮这样的男朋友……

他也太看得起我……的欣赏水平了。

我脑子一热,说出了一句一出口就是后悔的话:“哈哈哈哈,好好笑,我连旧的都没有,哪里来的新的……”

四周似是一下子就安静了,我看不到汪东的表情,也不想看,因为我最想做的是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这个时候我脑中灵感突现,我作出欲呕吐状,几个反胃的痛苦表情,顾扒皮终是放开了我,我掩住唇,身子也不僵硬了,穿着高跟鞋走了无数冤枉路的脚也不痛了,撒开蹄子就往冯哥开着的车里钻,一边还模糊不清的说:“哎呀,这就有个公厕,借我吐吐。”

“嘭”一下关上车门,世界安静了,小路迟得救了……

我严重怀疑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老天爷,不然为什么总安排这些过度惊险而且让我捉摸不透的事情让我应对不能。

干脆什么时候给老天爷送送礼好了。

我瘫在椅子上,控制不住的往外看去,我这个角度看的到顾扒皮英挺的背影和汪东模糊的脸,还有……冯哥那张油光闪闪笑嘻嘻的看着我的近在咫尺的脸。

哎哟我的妈也,吓死我了。

他看我注意到他,也满是兴奋,脸上的油光似乎都带上了一点八卦的光辉:“小路啊,你冯哥我聪明吧,就看准你不是上来吐的,都没制止你。说说,那人是你前男友吧?我看顾先生挺在乎你的,刚刚那个拥抱啊,真是让人感动。”

你没制止我的原因,其实是想我上来告诉你内幕的吧……

我告诉自己,我醉了我醉了,醉了的人,什么都不会说,所以我双眼一翻,就这样朝前趴在副驾驶座的背椅上昏了过去。

耳边响起冯哥焦急的声音,我告诉自己,我醉了我醉了,醉了的人听不清楚别人说话。

右边的车门突然被打开,我告诉自己我醉了我醉了,醉了的人不可能有反应,可是我忍不住的哆嗦,感觉到有人坐进来,车门关上,我仍然控制不住的浑身直抖。

奶奶的,我怕顾扒皮干什么?天大地大,喝醉的人最大,我没理智,我没思维,我没胆量——还是止不住颤抖。

而且我想我总结出我抖的原因了,因为顾扒皮坐在一边不发一言,身上的冷气开关也不知道好好控制,没节制的往外散发着冷气,我是被冷的……

“冷……”我嗫嚅着说,眼睛从一条缝间望向他线条利落的侧脸,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瞥向另一边的窗外,倒是冯哥把车里的冷气关小了一点。

他明显是心情不佳,可我却不太清楚原因,找不到马屁股在哪里的我,难得的不知道拍马屁该从哪里下手。

犹豫着偷看了他半晌,我决定继续闭上眼假装傻,可却觉得四周空气越来越稀薄,如同刚刚那个拥抱,满满的都是顾扒皮的气息,距离紧的,连呼吸都畏畏缩缩。

而在这紧缺的空气中,汪东紧张焦急与略带责怪的脸又反复晃过,对照着平日里从来都是从容不迫,温柔淡定如同走在阳光和春风里的他,我心里某个在防洪抗灾中堵的不大结实的豁口,再次破裂,思念和仰慕就这样如奔腾呼啸的洪水,倾泻而出,将我心里自以为堵好那个洞后的侥幸全部卷走。

我突然发现我其实很想他——想掐死他,至少想狠狠伤害他,不然绝不会说出“我旧男友都没有,哪里来的新的”这样的话。

不过估计别人也不大在乎……我要伤害他,最好还是自己成才,等他懊悔不及,想来追求我的时候,再断然拒绝。

在我焦急的情绪下,本来该不是很远的距离,我却觉得开了很久。终于,车到了酒店,急于逃脱这压抑气氛的我也不装醉了,打开车门就钻出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