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要哭出来,一口一个该死。
她们自幼长在国寺,挽禾知道平儿性子偶尔急了些,却绝不是故意。美人弯了弯眉眼将人扶起,提及这两日出的各种乱子,反而安慰丫鬟叫她回京多休息些免得忙中出错得罪旁人。
想起那受伤的陈家千金,挽禾随口道:
“她有个姐姐唤作陈秉月吗?”
铜镜后整理被褥的小丫头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继续将东西归拢到硕大的木箱中。她不知怎的想起了那日在城门口瞥见的告示,眼神一变。
到了下午日头渐起,营帐也都被拆的七零八落。
贵人们的车马已经零零星星地散去,平儿正帮着太子的小厮将主子的东西送上车。
身后突然响起清朗的少年音:“你是太子妃娘娘的侍女?”
她皱眉回身,看到了个并不认识的少年。
小丫鬟撇嘴没有搭理他。
却听见对方说:“我是陈国公府家的少爷,陈秉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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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规矩,每每入夜前妻妾都要站在殿门口候着。
太子来与不来都要走这么一个过场。
中秋是阖宫团圆的日子,萧斌受了风寒高烧不退,挽禾早起时就向皇后娘娘回了话,由太子殿下独自进宫赴宴。
等前院的灯突然重新亮起时,平儿跑到了院子的门口张望。
挽禾神色有些倦怠地站在内室的门口,看着德全过来跟平儿说了些什么,再然后便看到了她脸上有些失望的神色。
挽禾心下定了定。
德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她笑着摆了摆手就自顾自地回了内室。
美人换好里衣在床榻中缩着,她也不知自己在逃避着什么。明明和别人做了约定,她却像从前无数次一样预演着不变的结局。
——玩笑
——随口的许诺
他们身边的事情那样多,又总是那样忙。
在约定时有一瞬的真心便是难能可贵,要真的执着地等下去就显得她不识趣了。
从未拥有过,何谈失望呢?
她听着太子府外有些喧闹的声音,还未过子时,烟花也放的七零八落并不明显。
美人窝在被子里勾了勾唇,第一次在国寺以外的地方过年节,原来热闹的声音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不去消想不该有的,自然就不会为之所困。
她伸手扯过一截被子盖住湿润的那一小块,像从前一样告诉自己要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