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岐知道他还没说完,故此保持沉默。
“他与嬴鲤两情相悦,我这个做外祖父的自然高兴,也盼着他们夫妻恩爱绵延子嗣,可是将皇位江山让出这种事当真是儿戏了。
再者,嬴鲤监国一来的种种举动,都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事早有预谋,她是不是在利用靖予。”
他盯着嬴岐,已经不在乎职位高低了:“还请丞相给个解释。”
面对他的质问,嬴岐无名火乍起:“姑姑不曾算计太子。”
沈毕脸颊微微颤抖,似乎想要争辩,想要谩骂,想要痛斥,可最后还是算了,他深深一叹,语气疲惫:“国师所言,哪会有假呢。”
夏徽玄是他们的神,他们不会质疑夏徽玄。
夏徽玄说大周必亡,所有人就都信了大周必亡,夏徽玄说宣德帝会死在五月,看宣德帝如今的情况,也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沈毕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不信夏徽玄的话。
嬴黎对皇位有心,沈毕也是一直知道的,他可以接纳嬴鲤有这个心思,可以接纳燕靖予不纳妾只与嬴鲤共享天下,但他绝对不接受自己的外孙被人利用。
“如何无假?”嬴岐反驳了:“国师也不是神,星运之说虽是天命,可人定胜天。”
沈毕大惊:“你怎么敢。”
“沈大人,我姑姑不必走一遭边关的,她若真的有心谋算。此时此刻,她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邺城监国摄政,不会调兵遣将想要从瓦剌手里抢回失地。”
嬴岐语气越发严厉:“皇位于她而言,并没有百姓安稳重要。”
沈毕自知理亏,道歉也坦荡:“是我失言了。”
“我家姑姑吃得苦,不比任何人少。”嬴岐不罢休:“她坦坦荡荡,想要什么都敢直说,比那些居心不良阴险狡诈的人强多了,你可以说她蠢说她笨说她天真说她懒散,但你不能说她恨毒说她利用太子殿下。”
沈毕被骂的沉默了,嬴岐骂完也闭嘴了,两老头儿都挺生气的。
夜里,皇族王爷们都入宫侍疾,随时准备着宣德帝驾崩,礼部也开始着手准备后事。
雍王从内殿走出来,宣德帝快不行的事对他打击挺大的,嬴黎弄死杨太后才多久,他还没从丧母之痛中缓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