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楚恪例行检查了威尔的状态,两盏常亮的绿灯。一切顺利,他们只要等赵艾可预设的航线结束。她的航线结束在鄂霍茨克海的某处,从船上的海图来看,那里仅仅是一片海洋,没有陆地。r提到阿娜塔西亚带他们去过库页岛,或许她带赵艾可去过更远的地方。或许她们在那里看过一次海上日出。
按照航程计算,明早他也将和威尔在那里看一次海上日出。
楚恪把威尔放回折叠床上,面朝着墙壁,自己则坐在操作台前搜索着破冰船的航线与周围的海图。航海是高度专业化的领域,更不要说一艘千吨级的破冰船。即使自动化程序已经把操作简化到极致,没有网络链接,楚恪仍然无法看出究竟。
听见破冰船系统响应的声音,威尔问道:“我能帮上忙吗?”
“没什么。”楚恪说。他关掉虚拟投影,坐上折叠床。
威尔正对着墙壁,只能用余光观察楚恪的表情。他说:“您似乎有心事。”
楚恪没有回答。他把威尔的脑袋转了个方向,朝着舰桥窗外,自己则在床的内侧躺下来。他盯着威尔的后脑勺,感觉后背又开始蔓延一种苦闷的疼痛。楚恪把左手横在眼睛上,叹了口气。
凌晨六点,破冰船上响起了到达目的地的船笛。这是他们在海上的第31个小时,赵艾可所设定的航线就此结束。夜间墨蓝色的天空微微泛白,东方海平线上浮起了薄红。很快就要日出了。
这一晚楚恪都没怎么睡着。他听见船笛便坐起身,倚在墙壁上,看窗外一线红日逐渐升起。
“很美。”威尔说。不知他是被这船笛吵醒还是同样没睡。
“是赵艾可的设计。”楚恪说,“她来纪念阿娜塔西亚。她带着那本《星银元实验》,选择了阿娜塔西亚带她乘过的船,设置好了航线,在日出一刻到达这里。”
他沉默片刻,见威尔没有接话的意思,又继续道:“你认为赵艾可为什么要乘小艇离开?”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与我们无关了。”威尔回答道。
楚恪瞥了他一眼:“印象里,你似乎没这么得过且过。”
“我并不关心赵艾可,我只关心您。”威尔回答道。
“是吗?”楚恪冷淡地反问道,“那你有话要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