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万里心想,还活着就行。
二十二岁。
江子的电话断了足足一月,爷爷眼见着佝偻许多。
这一年年末,新旧年交替的夜里,艾莉娜哀嚎声在走廊里回荡,池万里捆住父亲,池长风痛快地撕碎他的精神体,甚至不屑于吃掉。
他看着倒地的池中戎,原来并非强大到不可摧毁。
二十三岁。
他派人去了那个小国家,带着国际刑警掀了非法号码代理服务老家,联盟警局给他颁发了一块奖牌。只要江子再打一个电话,他就能查到真正的地址,可江子还没有消息。
池万里去了南珠岛,鲸热情地招待他。
他跟个神经病一样,拉了一飞机人,穿上防护服下海,把所有海蛇都端了。
断子绝孙那种。
夕阳下,从南往北飞的大侠候鸟们在海面上盘旋,不久将有风暴来临。
小孩们追着鸟跑来跑去:“快看!这鸟脚上缠着东西呢!”
“谁没见过呀!”
池万里同海风一起抽完一支烟。事后,他找当地老人纹下一串数字。
14453。
二十四岁。
这一年,刚当家的他排查了全联盟的天眼,确定江子不在国内。他又去了千佛山,问和尚求道士,算出来的结果大相径庭,一个说在帝国,一个说在他母亲的故里。
两个地方池万里都去了,并非没有收获,长得像江子的找出来好几个,地头蛇还贴心地送到他床上。池万里看着捆的整整齐齐的人,叹了口气,想起江子那句话,封建迷信要不得。
他叫于叔进来:“于叔,拖出去吧,替我道个谢,用不着。”
这一年他什么事也没干成,满世界转悠。
二十五岁。
池万里站在榕都外的垃圾岛上,防毒面具遮住他半张脸,林秘跟在他身后,搞不清老板又发什么疯。苍蝇密密麻麻匍匐在地上,蛆虫组成流动的白色液体。
于叔手持定位仪:“这玩意儿质量真好,现在还有电。”
“开挖吧。”
三台挖掘机轰隆轰隆开挖。
“老板!找到了!”
林秘少见老板失态,池万里放下水,不顾冲天臭气,冲进垃圾堆里,捡到一个黑色手环。
那年他站在桥上亲手扔下去,如今也是他捡回来。
只是当时说跟他走不后悔的人,不知道在哪浪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