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琛收了碗,收到来自兄长的正能量影响,想想觉得自己不能总像个小混混,就顺道去护士站溜达了一圈。
也不愧他一张好脸,轻轻松松就顺回来了厚厚一叠a4纸。
顾景琛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手机上的题库,随便选了一套题,准备开始刷。
然后他蹩了一下眉头。平时他为了随时随地有灵感就能演算,都是随身带笔的。但昨晚演出的这身衣服里忘了放。
而林予安码字码得全神贯注,似乎正到剧情关键。虽然按道理这样勤奋的作者应该是会有笔的,但顾景琛不想贸然打断他的思路。
就像他刷题一样,被打断比没题可刷还让人暴躁。
对于顾景琛这样的学霸来说,想刷题但是没法刷的感觉是烦躁的。他眸光动了动,想搜寻一下房间里哪里有笔。最后却定在了林予安的手上。
林予安这次的情况并不严重,就没有用留置针。虽然水挂完了,但手背上的伤口还在。
他的手颜色极为白皙,甚至成了不大健康的青白。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不知是不是太瘦的原因,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便显得针扎出来的一大片青紫分外惹眼,看着都一阵阵钝痛。
而倘若仔细瞧,就能看见更多的针孔——陈旧的、愈合好了的、却很久也不会再消失的病痛的痕迹。
顾景琛凭空生出想帮林予安打字的冲动。但想想,林予安或许早就习惯了吧?
林予安码字速度如常,十指敲击不似钢琴演奏般夸张而华美,却还是像在奏响一曲别样的乐章。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会联想到这精妙的文字是从这样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下流淌而出?
林予安是那样一个要强而坚韧的人。
顾景琛不会一时冲动地“帮”他做这做那,只是心疼,想把这双手握住,细细揉搓。
然而他最终淡淡地收回了视线,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题上。
愣了许久才发现,他还是没有笔。
……所以,刚才是又走神了?顾景琛无奈地笑了一下,起身准备下楼去买。
“你缺笔吗?”林予安突然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抬眸问他。
顾景琛立刻紧张起来:“我打扰到你了?”
“没,”林予安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就是有点卡文。”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卡文。而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完全打断了他的思路。原本想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想这疼痛越发清晰起来,提醒着他只是在好转,还没健康到能和正常人一样的水平。
也是好事,在告诉他自己不要不自量力。只是思路全断了,恐怕得再多歇一会儿。
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要给顾景琛拿笔的,指了指茶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