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温柔的视线里,他终于像孩子一样哭出声来。拽着温良久的手死死抱在怀里不肯放开。
并不是真的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恰恰相反,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改变不了她的想法。知道自己不得不接受提前到来的离别。知道自己要在一夜间迅速长大,在纷乱的利益纠争中以成熟的姿态处理。知道自己能处理得好。
但在无所畏惧地去面对这一切之前,他需要汲取一些勇气。
最后抽抽搭搭地停下来,脑子有点缺氧,心里却是满足的。
回来这趟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
“你这时候回来,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等他发泄得差不多了,温良久才提出最关心的问题。怕他不好意思提要求,特意把声音放轻,想引着他说出来,“需要我做什么?告诉我。”
柏里揉着眼摇了摇头。
其实只是想回来看看你而已。
可看着这个人关切地看着自己,心疼得不行的样子。他心里一烫,转到舌尖的话又吞下去,低声说了句别的什么。
温良久表情凝固,“你再说一遍?”
“……”
柏里耳根烧红,别过脸去作势要反悔,“你可以拒绝我。”
“等等等等会儿,别,就按你说的做。”
他飞快地起身跑去客厅,“坐这儿别动,我先去拆个快递。”
“……”
柏里果然听话,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他。不知怎么,想起刚刚发现自己好像喜欢温良久的时候。
他躲在宿舍的衣柜里不停地胡思乱想。想“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想“我到底有什么可以回报他的”,想“他是不是为了跟我上床才对我这么好”。
现在却再也生不出类似的疑虑了。
算了。柏里想。
即便他真的只是因为想上我才对我这么好的。即便是这样。
只要是他。那我就愿意。
温良久回来时他依旧乖乖地坐在衣柜旁,仰头时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格外清澈。他浑然不觉自己的神情即将点燃什么,还看着温良久问,“这次你为什么,不拒绝我?”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有点胡闹。
“拒绝你?”
温良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扫掉床上的衣服,弯腰把他抱起来扔进被子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没有原则的人。”
“从现在开始,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他干脆利落地脱掉上衣。俯身时眼神像是换了个人,“你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给。”
“正好,给你退退烧。”
作者有话要说:
来辽!
中间尝试写了段车,但行驶途中发现气氛被我写的十分悲壮??
还是溜了溜了
**
起初写这本时我立过誓言,说这孩子太压抑天性了我得好好让他好好往外放放。所以虽然他们的车起步晚,但是只要一点着火,我就要让他们每章都自由行驶在高速路上。给我开!可劲儿往前开!
后来才发现这个计划可行性不强。因为我起步得实在是太!晚!了!
所以能开到哪儿就要靠大家脑补了,mua
第123章
柏里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这中间的时间实在隔得太久。尤其是第一次发生以后, 温良久每每孤枕难眠时恍惚间甚至觉得那可能是分手炮。
柏里是早上先一步醒来悄悄离开的。起床的动静吵醒甚至都没有吵醒他——这一点尤其让人挫败。
除了写在闹钟名字上的“等我回来”,什么都没留下。于是每天早晨被闹醒的时候,他都得都在心里默念一遍“今天又是等我宝贝儿回家的一天呢”。
……
操。
不确定他回来的时间, 温良久帮他请了两个月的长假,甚至想过干脆给他办成半年休学, 能让他回来之后好好休息。
他们偶尔会打个电话, 互相通知对方还活着。但经常刚要聊起来柏里就又被人叫走。要知道他的消息大多只能从报道中拼凑。
柏长遂的死在业内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温良久不懂艺术圈内的事情, 对“轰动”的理解更多停留在“死了之后画会更值钱”的认知上——事实也确实如此。柏长遂的画风格诡谲却独树一帜, 许多作品都被高价拍卖过, 此时更是肉眼可见地升了值。
与此同时, 柏里继承人的身份被公开于世。
他正式出席了父亲的葬礼。他公开承认自己接受了父亲的全部遗产, 并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其中画室里堆积的作品会被全部拍卖, 拍卖所得用于捐赠国内数家福利院,父亲生前居住的白房子也将被拍卖出售。
主人去世的风波还未过去,给这栋房子增添的意义远超它的实际价值,被拍出了将近九位数的成交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