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啸川不合时宜地心想,哪怕他真的忘了,谢玉书也不会不高兴。
刚在一起的时候,原啸川恨不得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全世界都奉到谢玉书面前。他原二少也学着小姑娘的模样算恋爱日,但凡他能想到的好数字,都看成他和谢玉书爱情的见证。
红色/白色情人节,原啸川有时候礼物买得太多,一时送不完,自己还死不要脸地多造几个“赤橙黄绿青蓝紫色情人节”出来。
他是那种买了26万多一点的表,说着凑整,都能越过千元的价位,直接添将近4万块的袖扣的人。谢玉书出身不好,他总想把过去二十几年的遗憾都弥补起来。
然而原二少的深情似乎融化不了谢玉书这块冰,他们夫夫两人总悖离得出奇,原啸川从来不会忘记富有意义的每个日子,正如谢玉书不在意这些虚的东西一样。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原啸川渐渐改掉了这个习惯,好像是结婚520天的纪念日,谢玉书直接拒绝了他的礼物,看着一地的玫瑰花瓣说了句“以后别这样了。”
他以前只会说“别乱花钱”这种话,看得出来这次是来真的了。
原啸川强装无所谓地把包装妥帖的领带塞进妻子怀里,说:“管天管地还能管我宠老婆。”
虽然一直都在妻子面前没脸没皮,但再温顺的人也受不了几次三番的拒绝,彼时原二少真的有些灰心。
从那以后原啸川就收敛了很多。
除去逢年过节,生日和结婚纪念日,他很少主动凑上去送这送那的讨谢玉书烦心。
……
“没忘,”原啸川回,“早就叫大哥帮忙挑了礼物了。”
讲起他大哥,原母又顺带提了几句大儿子,然后话题回到谢玉书身上,母亲问他:“你跟玉书睡觉了吗,我打电话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原母很喜欢这个端庄能干的儿媳,或者说,谢玉书跟原家的缘分就像是命中注定的。
谢玉书父母早逝,他的童年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然而说是福利院,其实内里肮脏又恶心。
大冬天的,让一群衣衫单薄的小孩儿上街乞讨,八岁的谢玉书就混在那里面。
灰头土脸的小孩子衣衫褴褛,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干瘦的身子一个劲儿战栗。原母只以为是一个小乞丐,想到自己跟他岁数差不多大的二儿子,实在不忍心,登时就想把谢玉书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