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1 / 2)

“七童!”

声音脆甜如冰糖,李宓双手捂在嘴边,欢喜喊了一声。

“嘶!”

不小心碰到脸色的风疹,晴天霹雳,李宓瞳孔一缩,如遭雷击,瞬间反应过来,赶忙背过身。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李宓慌慌张张拉好兜帽匆匆往回走,一边挥手,一边嘟囔道:

“不许过来!不许看!我、我回去了!”

“明月,今日镇上有灯会、变脸、皮影戏,不去吗?”

花满楼温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想了想那场面,李宓犹豫了片刻,顿住了。

白底金边、绣梅花的鞋子在地上蹭了蹭,期期艾艾道:

“那、那你不许笑我。”

虽不明就里,但见心上人如此扭捏,花满楼极有耐心,声音愈发温柔,保证道:

“七童,从不会笑话明月。”

闻言,内心的渴望超过了羞怯,李宓转过身,仰头看向花满楼。

摇着折扇的手放下了,花满楼笑容一顿,手足无措凑上来:

“怎会如此?可有不适?”

独属于花满楼的味道涌进鼻腔,是江南烟雨,是阳春三月,李宓红着脸低下头,扭了扭披风:

“风疹,痒。”

双颊发烫,耳朵动了动,李宓克制不住想挠,花满楼轻柔隔着衣衫,拉住了她的手腕:

“别挠,我给你扇风。”

说着忙打开折扇,微凉的风送入兜帽,带来丝丝凉意,热度渐渐褪下,李宓果真好受许多。

“七童,好厉害。”

亮晶晶的双眼看向花满楼,满眼的崇拜,花满楼勾唇一笑:

“能帮到明月就好,那,还去游玩吗?”

“要、要去。”

花满楼本有些忧心,但李宓开心又期待,花门楼只得失笑妥协。

最终两人结伴去了市集,一入闹市,花满楼买了一顶精致的帷帽给李宓戴上。

余下全程,花满楼如对待瓷娃娃一样护着李宓,往往李宓只是顿了顿,花满楼便知要做些什么。

妇人乐呵呵包了一大包桂花糕递给花满楼,甚至多添了些斤两,赞道:

“公子,你对你夫人可真好。”

闻言,花满楼回首望了一眼站在面具摊前玩耍的李宓,笑了笑,将银子递过去,温声道:

“还,不是。”

“那公子可得抓紧了。”

“恩,借您吉言。”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花满楼再回首,李宓却不见踪影,霎时,他面如金纸,心急如焚。

花满楼几个箭步冲上前,抓着一个人便问,可人潮汹涌,店家都甚难注意到,何况路人。

这时,旁边飞来一块石子,正打在花满楼脚边,顺着石子找去,只见李宓蹲在路边聚精会神地看着一窝黑白相间小猫,时不时伸手摸一摸。

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花满楼背在身后的拳头松了松。

“七童,它们好可怜啊。”

见李宓双眼湿漉漉的,语气怅然,花满楼心中微动,无法分辨谁更可怜,忙不迭安慰道:

“明月,不必伤怀,我们带回去,今后养在百花楼可好。”

月上中天,两人满载而归,李宓怀里,是各色糕点,花满楼抱着的,是满怀生机。

移花宫的日子,甜如蜜,淡如水,几人暂时忘了江湖纷争。

怜星伤势大好,即将闭关,寻求武道突破,当夜,李宓提出辞行。

“两位姑姑,虫患之事,多谢姑姑援手,只是,宓儿一介俗人,还得回红尘中历练,待一切事了,定常来移花宫陪伴两位姑姑。”

邀月本带着喜意的脸色,瞬间转阴,却未出声阻拦,怜星满脸关切,问道:

“可是江湖有甚动荡?”

“恩,汴京有些事,不过些许小事,姑姑不必担忧。”

怜星摩挲了一下腰间的碧玉,思索一番,叹道:“宓儿志存高远,记得你身后还有移花宫。”

“江湖儿女,何须磨蹭。”邀月扔了一块令牌给李宓,冷着脸,若无其事转身离开。

夜半,李宓房内亮着烛火,摩挲着双亲留下的痕迹,一脸怀念,又掏出怀中的令牌,心里万分不舍。

“嘘!”尖锐的哨声响彻移花宫,弟子们纷纷涌出,正殿上,邀月怜星神色如寒霜。

守门弟子裙摆沾血,跪倒在地:“报,大宫主、二宫主,敌袭!”

邀月意有所指看了眼李宓,冷声道:“呵,人还没走,宵小先打上门了,众弟子随我来!”

原本闹哄哄有些慌乱的弟子们,在宫主的带领下,气势汹汹赶往事发地。

李宓远远望去,门外密密麻麻,尽是面目狰狞的人潮,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