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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莫翎身体不好,吴奕霖的年纪又太小,原本只能坐马车。可沈霜霜收到了快马送来的书信,说两人坚持骑马,正连夜赶来。

看到这些文字,沈霜霜躲在吴时清的营帐外,哭得喘不上气。

沈家不养废人,这是沈夫人从小就告诉她的,也不希望她像是真正的贵女一般柔弱娇气,所以她不爱哭。

她这一辈子,只失控落泪过两次。

一次是失去父母的时候,一次是如今这般。

吴时清已经睡下了,沈霜霜不敢出声。她捂住嘴,咽下口中的呜咽,任由眼泪留下,沾湿了手掌和衣襟。

她哭得不能自已,也没有看见不远处的黑色身影。

慕亦珩看着蹲在营帐前的沈霜霜,苍白的面上满是心疼。他手指微蜷,强迫自己控制住拥她入怀的冲动,却也挪不开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霜霜似乎听到了营帐内的轻微声响,连忙止住哭泣擦拭眼泪。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摆,把信纸藏进了袖口处,才进了营帐。

慕亦珩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嗓间一动,呕出一口鲜血来。他抬起黑色的衣袖捂住嘴角,狼狈离开。

之后的两天,沈霜霜还是不食不休地守着吴时清。

有专门负责传信的士兵来往于军营和莫翎等人之间,是以沈霜霜一直关注着他们的进度。终于在一天早上,沈霜霜得知他们中午之前就可以抵达军营。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她以前从未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形式见面。

沈霜霜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时清,因为吴时清的伤情太严重了,她希望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可以稍微振作起来。

此刻的吴时清已经被伤势折磨得脱了人形,两只眼睛都被脓包覆盖,早已无法视物。以往能动的手指现在也因为失去了知觉而无法挪动,只能蠕动嘴唇回应沈霜霜。

沈霜霜在吴时清床前跪坐,用布帕给吴时清擦拭裸露在外的手背,一边压着哭意道:“舅舅,舅母和阿霖马上就到了……”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来到底重复了多少遍这句话,因为她现在真的想不出还能跟吴时清说什么来让他保持清醒。

看着吴时清每日悬着一口气,沈霜霜也知晓他有多难受,兴许恨不得就这般死去一了百了。可是想到自己的妻儿,他便愿意苟延残喘。

吴时清和莫翎自小相识,两人青梅竹马。莫翎曾经被山匪虏去,是吴时清不顾一切独自杀进去把她救了出来,两人便定了终身。

两人关系亲近,相爱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