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妧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耳廓腾地一下有些发红。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对上剪翠的视线,只低咳一声,“其实,也说不上是早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倦意,就想着来找几本书来看看。没有在等他的意思。”
“难怪今日殿下反梳了三下头发。”
剪翠却在这个时候仿佛想通了一切,恍然大悟般低声道:“我听之前的宫娥姐姐说,寻常小姐嫁人当晚,是要叫水的,但是殿下和将军昨日却一整晚都没有叫水……”
“那个宫娥姐姐和我说,一般来说,姑爷要叫的水越多,就说明这个姑爷越得小姐的欢心。”
剪翠有些担忧地看着谢妧,“所以是因为昨夜将军没有叫水,殿下才起了和将军和离的心思吗?”
剪翠略微皱起眉头,“看将军的长相,倒是也……不至于此啊。”
谢妧越听耳廓就越红,却也不知道怎么和剪翠说起这么一件事,好像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楚了一般,一时之间倒是有些诡异的沉默。
她叹了口气,说得囫囵:“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我之前反梳了三下篦子,和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
谢妧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你之前说的这件事,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往外说出去。”
她和景佑陵没有逾越分毫的这件事情,不论是被傅纭还是其他人知道,都不是一件好事,想来也是诸多麻烦。虽然剪翠一向都口风很紧,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要好好交代清楚。
不过说到这个,谢妧又突然想到,成婚之夜,虽然自己醉得有些神志不清,但是景佑陵……好像也不应该是这样。
谢妧曾经在一场筵席之中听过几个贵女在小声地议论过这些闺房私话,那几个贵女显然也是成婚不久,所以谈论起来的时候颇有些羞赧。
不过虽然言辞只点到即止,遮遮掩掩,但是却能从中听出来几分少女的旖念和说不出的欢喜来。
新婚燕尔,谢妧就算是知之甚少,也大概是有些概念的。
她从未想过和景佑陵有过什么实质的关系,但是……他对自己的态度,又怎么都捉摸不透。
起先她以为景佑陵的不逾矩分毫,是因为他们两个天生两相厌,但是从现在看来,却又不是这样。
他半夜惊醒之时骤然敛去的杀意,侧身挡住景桓之上下的打量,小暑之时帮她挡住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