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桩件件,谢妧一直都觉得,向来恪守礼法的景佑陵,和自己这样的人,应当是天生不配,可是他现在的举动,却又让她看不明白。
剪翠从小厨房之中端了用冰块过了一下的凉茶,搁置在了谢妧的小几上。
耳雪早就已经蜷缩在外面的角落里睡得正香,窗外的知了大概也是叫得累了,一一停了声响。
已经,快至月上中稍了。
乌使今日没随着景佑陵一同前往军营,在门外看到主屋之中灯还亮着,拉着经过的剪翠问道:“夫人现在还醒着?莫非是在等公子回来?”
“殿下现在是还在醒着。”剪翠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道:“应当……是在等将军回来吧。”
乌使懊恼地一捶手,“忘了告诉夫人这么一件事情了。”
他快步走到了主屋的前面,轻叩了两下道:“夫人现在歇息了吗?若是在等公子回来,那夫人还是自己早些歇息吧。”
“府中有宵禁,公子一般在军中事务处理晚了就会去别院休息一晚上,今日都这么晚了公子还没回来,只怕是去了别院。”
谢妧原本用汤匙舀着碗中的碎冰,突然听到了乌使在门外的声音,耳雪原本蜷缩在角落之中,突然被声音惊醒,朝着门外低声唤了一下。
别院?谢妧心中思忖,陇邺成婚子弟若是有了别院的,十之八-九都是养了外室。
这算是一个不成文的说法,但至少在陇邺城内,相传甚广。但是按照她对景佑陵的印象,却觉得他这样一个人应当不是个会养外室的人。
谢妧倒也没有朝着那个方面想,却没想到乌使刚刚说出那句话,就怕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一般,连忙解释道:“公子是因为平日和府上的其他人关系不算热络,他懒得人际往来才置办了别院,平日里处理事务晚了就宿在那里,夫人可千万莫要误会了公子。”
“公子置办的别院就在鉴业路旁,平日里伺候的连只母蚊虫怕是都难见,可不是其他人置办别院的用途,夫人若是不信,可自行前去查看。”
鉴业路处的宅子大多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谢妧还未曾去过。她抬了抬眼睑,明明刚刚喝了一点儿提神的凉茶,却突然觉察到了几分倦意来。
她嗯了一声,倒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衫,准备将烛灯吹灭了。